高旗娟帶著兩個孩子離開會場後,郭慕楚才慢慢停下了哭泣,她用惹人憐愛的目光看向附近,等待著別人來安慰她。
這是她用慣了的手段,以往只要她被欺負了,都會有人看她漂亮又可憐,過來施以援手。
再加上剛剛東祈無緣無故對她發火,大家都看見了的,郭慕楚很確信自己佔了理,也準備趁這機會達到自己的目的。
但這次沒有人過來關心她,只有沈清陽在旁邊輕聲哄著她。
「東少爺脾氣一向是那樣的,他脾氣不好也是常有的事,妳別太在意了,以後我們別主動找他們說話就是,別哭了。」沈清陽柔聲安慰郭慕楚。
東祈方才的舉動也讓沈清陽不解,東家二少爺的脾氣是不好,但也沒到會隨意對人發脾氣的程度,不過沈清陽也不是很了解東祈,也只當他心情不好。
郭慕楚微微皺了皺眉,這樣的話不就顯得她在唱獨角戲了嗎?
為什麼事情沒有朝著她想像中的方向發展?
沒人來關切她的最大原因,是因為她惹到的是東家的二少爺,這事無關是非對錯,在這個圈子,惹到不該惹的人,就是不對。
旁邊有幾個貴婦人,方才稍稍看見了高旗娟對郭慕楚下馬威的場面,此時正在低聲討論。
郭慕楚很疑惑,她看了看沈清陽,又低下頭假裝難過,實際上是在偷聽。
那群貴婦人聲音不小,沒刻意在郭慕楚面前掩蓋。
「那女孩是哪家的啊?居然能讓脾氣那麼好的東夫人發火,太沒家教了。」說話的是個剛跟高旗娟聊完天的貴婦人,她是跟高旗娟一起朝這個方向走過來的,不過高旗娟看見東祈跟黎落似乎遇到麻煩後,便先趕過去了,她是之後才過來的。
「小門小戶家的女孩子,還能如何,就是那幾套手段啊,你我又不是沒見過。」另一個婦人輕飄飄說道。
誰是誰非,她們不會不清楚。
郭慕楚的做法也就只在男人面前有用,女人看見了只覺得綠茶味漫天飄揚,何況是身經百戰的夫人們。
郭慕楚覺得自己臉上湧上一股熱氣,那是種丟臉的感覺。
為什麼?為什麼只要遇見黎落她就事事不順?
原本她沒打算對黎落動手的,她只打算在黎落身上撈好處,但現在郭慕楚推翻了自己的想法。
她要讓黎落身敗名裂。
國中時千夫所指的感覺,黎落怕是早就忘了吧,今天居然對她見死不救。
離開宴會的黎落內心有些不安。
這是變相跟郭慕楚撕破臉了嗎?雖然她並沒有落井下石。
「你也真是沒用,還得我出馬把你們救出來,不然我看那女孩兒肯定會把事情鬧大。」高旗娟對東祈說。
她也不想用剛剛那種方式帶他們離開的,但那的確是最快速且最有效的方式。
「這不剛好嗎?」東祈輕哼一聲。
東祈今天宴會上的表現,表面上刻薄兇狠,其實是在趁機告訴所有人,他們東家不待見郭慕楚這人,很不待見。
東祈並不是衝動行事,他沒有要跟郭慕楚虛以委蛇的意思,也沒有要跟她客氣。
有時直接點,反而更能夠避免後患,不然他才不會浪費時間在那裡聽她哭。
她自己撞上來,那就別怪他利用這個機會。
東祈認為並不用花太多心思解決郭慕楚,這種人自然而然就會被社會淘汰。
「媽知道你有自己的想法,你的處理方式並不是不好,只是還有黎落,你得顧及著她一點。」高旗娟輕聲跟東祈說。
高旗娟從小培養自己的兒子,很清楚他的個性跟手段,他做事從不拖泥帶水,只不過由於東祈從小被教導的手腕都只適用於公司及公司間,女人從不在他的管轄範圍內。
女人間的鬥法跟男人很不一樣,也不是像公司只要倒閉或是收購就一勞永逸,高旗娟擔心東祈沒處理好。
說到底,高旗娟對郭慕楚不了解,郭慕楚也不是她東家的敵人,高旗娟於情於理都不好站出來幫忙,最多也只能像剛剛那樣稍稍解救而已。
「要處理就處理好,別留下後患。」高旗娟輕輕說了一句。
「是,我知道了。」東祈頷首。
高旗娟轉頭看向黎落,輕輕嘆了口氣。
「有時不必怕與人為惡,大家知道妳不是好惹的之後自然就不會有人再來找妳麻煩,這個圈子就是這樣,女孩子最忌諱的是品德不佳,再來就是軟弱可欺。」高旗娟的語氣中略帶了些說教的意味。
若是黎落要成為她家的兒媳婦,這話她就不得不說,被郭慕楚這種人欺壓到頭上實在是太過軟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