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还是忍不住微笑起来,伸出双手握住了装豆浆的纸杯。
秦肃之被他吵醒,神情极为懒怠,听见应云潜的话,还以为他是在开玩笑:“你们哥俩这怎么还喜欢上写伦理剧本了——”
樱桃歉疚道:“都是我给你添麻烦了……”
应云潜:“你严肃一点,我没那个心情诓你玩。”
“我……”
樱桃的视线在办公室里逡巡一圈,确信自己并没有看见应云潜的身影:“可是应先生他现在也不在啊?”
隔着两道门,樱桃怕秦肃之听不清楚,连忙提高嗓音道:“我在卫生间了!”
秦肃之怒道:“你们不好拿这事分他神?是,你爸是日理万机,那人家樱桃好好一个小姑娘凭什么就该在萧驰那里受罪?怎么着就许你爸提了裤子不认人是吗?这闺女你们也不打算让他认是吗?”
他的话说的很
秦肃之笑了一声,不答她的话,而是问:“身上好点了吗?”见樱桃点头,他才说:“应云潜怕你挑食,又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就买了一大堆。他管这个叫‘有备无患’。”
秦肃之很快就洗漱完了,但他没有急着出去,而是坐在办公室里间的沙发上发了一会呆。
秦肃之:“他陪他大哥上班去了。不是谁都像我这种无业游民一样闲的。”他递给樱桃一双筷子,“好了吃点东西吧,再吃就得是中午了,别饿着。”
秦肃之就也隔着门喊:“应云潜送过来点早饭,你快点洗漱好出来吃!”
秦肃之伸手一捻她通红的眼角:“那你这一大早上的又哭什么?不是说身上也不疼了吗?”
见他表情是难得的郑重,秦肃之真真切切被吓了一跳,那点瞌睡虫早飞远了:“……什么?”他一下子连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放,下意识地往里间看了一眼,怕把樱桃吵醒,只能努力压低声音:“这事你爸知道了吗?”
昨天应云潜趁樱桃不注意,从她耳边摸走了一根头发。樱桃很快就进屋里歇着了,秦肃之和应云潜借着打游戏的声音低声谈事情,秦肃之还笑话应云潜:“你至于拿根人家小姑娘的头发还这么偷偷摸摸的吗?萧驰身边的人不可能有案底的,你肯定什么也查不出来。”
生存是摆在第一位的,其他的只能向后排。
秦肃之伸手一拍她脑袋:“你什么你。好好吃饭吧。”他说,“可以挑食可以剩饭,我就一个要求,一会我洗漱出来,这几样东西你至少得给我挑一样吃了。听到没?”
秦肃之:“麻烦什么麻烦,你以为我一个大老爷们好意思和你一个小姑娘抠抠搜搜挤一块睡觉吗?”他给一杯豆浆插上吸管,一边递给樱桃一边说,“吃你的饭吧,我去洗漱。你啊,就是心思太重,别一天到晚总想东想西的,好不?”
秦肃之:“不然呢?里屋也只有一个沙发,都是睡沙发,我还有什么可挑的?”
应云潜无可奈何摇摇头:“我和大哥的意思都是先不告诉他比较好——樱桃身后牵扯的人和事都太多了,我爸现在又在出差,我们不好拿这事情分他的神,至少得等他回家再说。”
但是今天一大早,应云潜就提了好几袋子早餐过来了。他的脸色不是特别好:“肃之,樱桃那根头发我大哥拿去鉴定了,能确定她就是我爸的女儿。”
真暖和。她想。
那会应云潜只是回了他一个十分复杂的眼神,但秦肃之并没看懂应云潜是什么意思。
樱桃答应了一声,对着水龙头又洗了一把脸,匆匆忙忙走到外面去,就见秦肃之还穿着昨天那身衣服,领子都跟着皱巴巴的,正在他那张办公桌上一样一样地摆早饭。樱桃看了一眼,发现种类居然很多,煎饼馃子和切片面包分庭抗礼,牛奶豆浆豆腐脑在旁边规规矩矩地立着,仿佛被罚站一样摆了一排。
“樱桃,你起了吗?”秦肃之在外面问她。
但这两天,可能是因为她都和秦肃之在一起,脱离了萧驰身边的那种氛围,这些被长期隐藏在心底的回忆和情绪都接二连三地冒了出来,弄了她个措手不及——她真的很久很久没有想起过曾经的事情了。
男人手上的皮肤并不光滑,这样不太温柔地捻过她的眼尾,粗粝的指腹摩擦过去,是她以前没体会过的触感。樱桃一时怔忡起来,几乎连该怎么说话都忘记了。她怎么也想不到秦肃之外表看起来大大咧咧,却对她的一言一行这样关注:
——那是因为唯一一张床被我睡了啊。
樱桃冲他点点头,一边在心里想,秦先生管得可真宽啊。
樱桃下意识地接过筷子,她看看秦肃之皱起的领口袖口,后知后觉地问:“你昨天是睡在外面沙发上的?”
樱桃眨了眨眼,有些不知道该做出个什么表情来应对这样过于亲近的关心。她小口地吸了一下豆浆:“我也没有你说的那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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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没等她做好什么心理建设,隔着卫生间的门,她忽然听见里间的房门被“咚咚”敲响:
“这么多?”樱桃有些震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