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他们点了一百多的料后，她又点了三瓶啤酒。卢子谅吃惊地望着她，想阻止时她笑着回他。
他抹去镜上的雾，对着镜子里的人轻言细语：
手指戳着他的眼睛。装这么多都讨不到人家欢心。她一点也不心疼你，也没那么喜欢你。你求她、讨好她、低声下气委曲求全。她却让你滚。她让你别跟着她、也别管她。你偏要。她问你贱不贱。
装不会做饭让她来他家。装怕黑让她陪他睡觉。装割到手惹她心疼是因为喜欢看她在乎他。装委屈不会玩让她再也不和别人玩。装为了学习才占用她。装不会解内衣扣让她以为他太过单纯，因为他喜欢她主动玩弄他。装大度忍让被动不过是欲擒故纵。装没有故意用美色勾引她。装沉着冷静是怕暴露他的疯性与色情。
她也被惊醒了，也看到了，也发觉了。
他沉默了一会儿。好。我陪你。
她看他背
少年声音本是细柔如菩音。这一刻却接近高音撕扯后的尖吼。
她什么都听不见，只沉浸于她的世界醉生梦死。于是卢子谅借酒胆，脸越靠越近，他觉得双眼迷糊，想看她看仔细些。不知不觉呼吸已在她脸颊上，盯着她垂下的睫毛正一闪一闪，他的心也如蝶扇般挥舞。又情不自禁一句。
人总问活着的意义是什么？
让她认定此生唯一是他。这是活着的意义。
他就太激动了。全身血液都在崩流。他就太兴奋了。
一个高大的少年在阴影里看不清面色。
少年双手握紧刀柄，毫不犹疑地高举头顶，一刀下落一刀抽出地用力捅向顾雷。刀尖捅破血肉鲜血四溅。他瞪着双眼，眼泪突然全数流下，疯狂捅向他爸爸的腹部。
他的右手放进裤兜里握住这把常用来自残的刀。
因为一想到曾伤毁他的人会死于他的刀下。他的双手会沾满他的血。
听说压抑久了的人不死即疯。
种没有白昼只有黑夜的梦。
他太习惯压抑偏激与执拗，压抑到他真以为他无情无欲。生活无趣刀以至于每天只能靠自残的痛苦以汲取快乐。
顾深一脚踢倒他腹部，一步利落地坐在他腰上，快速掏出军刀割伤他握刀的手腕。顾雷尖叫一声，身不由己地扔了刀。
找到一生唯一并缠占她。这是活着的意义。
话未说全，脸却已凑近，他的唇刚碰到颊肉轻轻一面。桌上却猛然砸来一个啤酒瓶，顿时酒液与玻璃碎片疯狂地往他身上飞溅，吓得他猛地起身看向酒瓶掷来的方向。
酒液没有半滴落在她身上。她下意识站起身向他走去。她想开口解释说些什么，最后走了两步还是停下了。
他高洁、虚假、病态、猖獗。
我我想亲你，枝道。
原谅我。
她看了他一眼，想了会儿。轻轻点了点头。
最后一天我爸要带我去做头部按摩，就没时间了。同桌一场，你不答应我是不是讨厌我？
没遇到她以前，他相信他将杀死他以得到最后治愈。
奇怪。
他问他：嗯？你贱不贱？
顾深捅了他八刀，顾雷命大没死。在那人帮助下，法院判离婚后孩子交由母亲照顾。
她不吃菜，只是一杯一杯地沉默地喝。答应他只是给她一个理由能酗酒。不胜酒量的卢子谅不知不觉也喝了两瓶，双眼迷醉地晃着头看向灯下无暇的她，看得入神了，突然情不自禁一句。
快毕业了。放纵一次。
枝道。你好可爱。
他太想顾雷去死了。
他想通了：活着的意义是为了寻找意义。
明白是在她面前可怜巴巴的装模鬼。
他双目空无地望着天花板轻声说：
他突然冲顾雷轻笑。抬起头发下的眼睛，没有光芒。
顾深。真可怜。
作业纸一张一张凌乱地撒在地上。以往整齐的书桌现杂乱无章，无数纸页被人用笔用力划破。
临走前他第一次打开窗帘，突然涌来的阳光仿佛灼烧尽整个黑房。
明白什么也没说，低下眼转身就走。
卢子谅邀她晚上去吃串串。为了不让她拒绝，他提前说：
你他妈去死！去死！去死！
离高考还剩2天。
他从抽屉里拿出一叠照片中的用得最多的一张：是上个月她在他家熟睡时又裸睡他偷拍的。之后买了彩印机，洗出后制成防水，每次兴致来了就拿出来，龟头对着她饱满的身体喷到从头到脚，再用手将精液涂满每一块皮肉。
他洗干净后习惯地将它贴在胸口。
枝道。
为什么他越痛反而却越兴奋。伤越重血越多，他就越像高潮般全身都在无休止地沸腾。折磨他越舒服。虐待他越开心。玩火自焚的快乐扭曲至变形，变态喜好在开花。
他生理很痛。腹部的血不停流，伤口在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