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暗云一层一层盖住一轮金黄满月,月光透过层层薄云懒洋洋地洒落地面。X市的春天多Yin雨,今夜也是如此。一栋水泥居民楼墙边乱草丛里传出猫咪断断续续,细声细气的啼叫。楼上的董陶正躺在床上冒着薄汗,眼角忽地滑下闪烁。
百公里外的一片施工地白雾肆起,浓雾散开,血ye顺着地面淌到了董陶身前。女人柔顺的头发被皮筋牢牢系在背后,随着女人不停晃动,两缕发丝从皮筋滑出紧紧贴住憋红的双颊。一双回眸一笑叫人心荡意牵的桃花型眼,现在死死盯住血ye的源头,用砖块堆成的临时矮墙。凄厉惨绝的尖叫不到几分钟就渐渐殆尽,空旷的工地只剩下女人的嘴被胶布黏住发出的呜咽嘶鸣声。
矮墙里窜出一道黑影,一手环腰提起瘫坐在地上已经空洞无神的董陶,一手用两根手指夹住摇摇欲坠的小刀,她的背严丝合缝贴到男人的胸前。他把下巴恰好抵到董陶的锁骨处,顺着她的脸看下去,银质的链条挂在她的手腕和脚踝上,透过突出的血管,仿佛看到血ye在流窜。
同时一摊血rou模糊、不可名状的尸体被人从墙后拖了出来。“呜呜呜——呜啊!”董陶在徐松靳怀里拼尽全力挣扎,视线从尸体转到徐松靳脸上,他的眉头轻皱,清澈眼眸里满是不满。这是一张充斥少年气息的脸,唇红齿白,完全一副美少年的模样。在董陶眼里他以前不仅是个乖小孩更是自己的表弟,现在纯良的徐松靳去哪里了??
董陶痴痴的望着他,莫名期待同地上的尸体一起逝去。接收到黑夜下老大的视线,徐松靳握住小刀,挥向董陶纤长的脖颈。
“啊!——”董陶从床上惊起,被子早就不知去向,掌心不由自主轻抚脖子上早已消失的伤痕。“喵呜~喵——”楼下的猫叫唤醒了董陶,又是梦啊。她舔了舔上唇,唇珠在舌尖滑过,手伸到床头柜拿起玻璃杯,灌下沁凉的水。
雨后的夜晚,窗前飘来的凉风都不能暂时让她冷静下了来,端起水杯下楼,咕噜咕噜灌下第二杯水,趁机用水浇shi了脸,迷离恍惚间,她不禁想起了自己那天真烂漫的童年。
97年的三伏天烈日炎炎,四肢无力、Jing神不振这些应季生理现状根本没在董家父母身上看出,他们正翘首以盼爱的结晶。董陶的降生是董家和徐家那年夏天最好的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