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娍停留在那张照片前好一会,还和她说感觉这个人长得很眼熟。于是洛安才多看了几眼,并记住了那个女人的名字
宋轶。
十年后,沈瑾秋才终于得到了自己母亲的消息。
而五年前,宋俞就已经找到了她的姐姐。只是对方因为早些年和宋家长辈的冲突,而不愿意带着她身边那个孩子回归家中。
沈瑾秋来到那个小镇上,见到了仅仅是过去了十年,和过去的气质大相径庭,让她完全认不出的母亲。对方穿着一身白大褂,眼神却是很温和的,和过去的她完全判若两人。她是这个小镇上唯一一家诊所的医生,在镇民的口吻里是常常免费救治穷人、医德仁心的大善人。
她也见到了自己的妈妈。林司予好像不记事了,表现得像是个孩子一样。
沈怀臻看到沈瑾秋来时,一点意外都没有,就好像她的到来是理所当然的事,她关了诊所的门,又摆了桌子,很自然得和她说,先留下来吃顿饭。之后有问题再说。
可能是因为她现在的气质表现得和过去的她实在差得太多了,以至于沈瑾秋没办法把眼前人一下子代入到过去的母亲身上。
在看到沈怀臻牵着林司予去洗手,又拿了布,很细致得给对方擦了手的动作后,鬼使神差的,沈瑾秋听从了沈怀臻的话,坐到了饭桌边上。
看着林司予在她边上落座,朝她投来好奇的视线的一刻,沈瑾秋忽然就有些心酸。她想起了过去和林司予曾经有过的时光,在看向对方干净得像稚子的眼时,心里忍不住唤了一声,妈妈。
林司予不记得她了。她看起来连自己曾经有个女儿都不记得了。却对沈怀臻有着一种表现得很自然的依赖。
沈怀臻走出几米远,林司予就很不安得一直看着她的背影,可能因为她旁边就是陌生人,林司予的神情很紧绷。像是初次见到陌生人的小朋友,好奇又不安。
一直到沈怀臻端了最后一盘菜回来,落座到桌上,林司予的神态才放松下来。沈怀臻舀了一勺饭到她嘴边,林司予张口咽下。整个动作非常流畅自然,就像发生过很多次了。
沈瑾秋看着这样的一幕,在心酸的同时,又忍不住皱紧了眉,她看着沈怀臻道:我妈妈怎么了?
听到沈瑾秋的话,沈怀臻放了下了勺子,林司予紧张得看向沈怀臻,沈怀臻拉住了她的手,林司予才有了些放松。沈怀臻看向沈瑾秋,轻声道:你吓到你妈妈了。
沈瑾秋没有说话,只是充满怒气得看向沈怀臻。她心说,让我妈妈变成这样,只能像是小孩子一样顺从你,就是你想要的吗?但她还是没能质问出来,因为她知道自己此刻若是说出来,语气一定还会吓到妈妈的。
她忍不住看了一眼林司予,眼神充满怀念。
沈怀臻道:你不用对我那么紧张。我已经和过去不一样了。至于你妈妈她顿了下,神情里露出痛惜,她生病了。她现在和六岁的小孩没有什么差别,不记得过去的事,也记不住人。
是你把她变成这样的吗?沈瑾秋努力压制住怒火,但还是吓到了林司予,林司予不安得靠近了沈怀臻,被安抚得抱住了。
沈怀臻的眼里露出茫然,而后是深深的痛,是我错了。我没想过要以这样的方式失去她。
直到那一刻,她才真正明白,她爱着的林司予是身心都有自己的想法,懂得爱恨情仇,而不是一个只能依附她,没有个人想法的傀儡。
她过去害怕失去林司予,而做了很多过激的事,想把对方的翅膀掰断,从而让她只能留在自己身边。可明明最开始,她爱上的林司予就是有血有肉,有着自己的想法,会为了她而和父母抗争的、一心爱着她的林司予。
可如今她再想和林司予道歉,和她忏悔,林司予却已经听不懂了。她成了一个自己过去曾理想的样子,像个傀儡只能留在她身边。
她害怕陌生的事物,不记得人也不记得事,只有呆在她身边才有安全感,每次沈怀臻实在没办法要走开时,林司予都会用小孩子一样可怜又眷念的目光盯着她看,直到她走近时,林司予就会拉住她的衣角,沈怀臻把手给她牵住了,林司予的神情才会放松开。但面对这样的妻子,沈怀臻只觉得痛惜。
沈瑾秋想把林司予带走,带她去接受更好的治疗,可是林司予害怕她,在林司予眼里,沈瑾秋只是个陌生人。这让沈瑾秋又难过又痛心。
林司予很依赖沈怀臻,这种依赖让沈瑾秋无可奈何。最终她只能让沈怀臻和她们一起离开。事实上,就算她想独自带走林司予,恐怕沈怀臻也不会同意。
沈怀臻说,她需要一点时间,最后和这里告一下别。
沈怀臻的话让沈瑾秋很意外。即使她已经相信了沈怀臻和过去改变很大,可是当听到沈怀臻说出这种过去完全不可能说出的话时,她还是有些恍惚。而后才真正意识到,沈怀臻也许真得变了。
沈怀臻的告别很简单,她把那家诊所的各种东西都留给了她的学徒。她要带走的东西也只收了一个包。其中还有一个是林司予搂在怀里的兔子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