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
周庭山的伤很重,除了右手臂中了一弹,腰腹处也有碎弹片没有取出。
他回来前,只简单包扎了伤口。弯腰弄她的时候,伤口崩裂,流了不少血。
“再晚一点,就没命了。”傅敏查看完伤势,意味深长的看了周柠一眼。
周柠咬唇:“敏姨,他会没事吧?”她给傅敏打完电话回来的时候,周庭山已经昏过去了,腹部的血染红了她白色的床单,触目惊心。
“放心。”傅敏准备完手术工具,“你先出去等着吧。”
周庭山脸色苍白,毫无血色,额头上沁出一层薄薄的汗。周柠转身出了门,想着他虚弱的样子,呼吸都紧了几分。
傅敏忽然开了门:“你先进来。”
“取完了?”周柠疑惑蹙眉。
傅敏轻轻摇头,拉着周柠进了门。她一眼对上周庭山的眼神:“柠儿,过来。”他轻轻一笑,似要抬起右手示意她过去。
“别动!你不想要这只手了?”她恼怒的说着凶人的话,却赶忙过去,动作轻柔的按住他的手。
又娇又乖。周庭山看着她小心护着他的手的样子,竟生出几分地老天荒的错觉。
“周老不让用麻醉药。胳膊上这子弹是生取出来的,他疼醒了到一声没吭。一整颗子弹尚且可以忍受,但腰腹上的是碎弹片,取出的过程疼痛异常,恐怕他受不住。”
傅敏神色淡淡,取弹的过程周庭山面色清冷,神情未有一丝松动。取完后却说疼,受不住取碎弹片的疼痛,央她把周柠叫了进来。
周柠背对着她,傅敏警告的看了一眼受着伤虚弱的男人,却被一眼带过,毫不在意。
周庭山看着面前惊慌失措的小姑娘听完傅敏的话之后慌忙起身:“我去找爷爷求情。”
他心底暖了一下,轻声唤道:“柠儿,回来。”
纤细的身影乖乖的转身又坐到床边握住他的手,咬着唇,眼里是细碎的光。
“你想让你爷爷知道我在你床上吗?”看着小姑娘乖顺体贴又受惊的样子,他起了心思,想逗逗她。
“行了,命还要不要了。”傅敏打断他们,“不想取的话长里面也行,省了我的事。”
“敏姨。”周柠央求的看了她一眼。
“没事,你待在我身边,我就不疼了。”周庭山捏了捏她的小手:“别害怕,不会有事的。”
取碎弹的过程让周柠呼吸一滞,周老在外残忍血腥,对她却是很好的。一路娇养长大,磕着碰着就算是大伤了。
后来周庭山照顾她,更是无微不至,因此她也怕疼的很。如今看着他隐忍不发,紧绷牙关,疼痛感漫上心头。
“马上就好了,再忍一下。”傅敏面无表情,枪林弹雨的生活对他们来说很正常,死伤是家常便饭。周庭山更是从这种环境下长大,这种伤痛对他来说没什么大不了。
周柠未想这么多,看着周庭山苍白的唇色,倾身捧住他的脸吻了上去。
“咬我吧。”她抵着他的唇轻声说,水雾弥漫的眼底是坚定。
周庭山低低一笑,张口含住她的唇,舌头抵进去,肆意扫荡。最后一个碎弹片取出,他重重咬住她的下嘴唇,血腥味在唇齿间弥漫开来。
周柠就是他的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