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斯年本是天上的一个闲散的小兔神,本体一身洁白柔软的被毛,两只粉嫩的耳朵轻轻抖动着立在头上,蜷起身子来圆滚滚软绵绵极可爱的一坨,平时最喜欢变成本体躲在月老那棵姻缘树下趴着,一面避开那些一看到他本体就迈不开步子想撸它的仙女们,一面懒洋洋的缩成一团,眯着眼晒太阳,日复一日。
它本就是一个下等的小神仙,平日也没什么事儿,也没啥想往上爬的理想和抱负。想着那些个大神仙天天一个个只能呆在自己的仙宫里处理杂七杂八又无聊的事务,没意思极了,哪有他这样自由闲散。白斯年没事就喜欢在仙界这溜溜那逛逛,他贪吃,也贪玩,但倒也是交了那么两个朋友。
一个呢便是掌握天上天下姻缘的月老,是个慈祥的老头儿,白斯年也乐意在他这呆着,安静又悠闲。白斯年那时还没成年,充满了对爱情的憧憬。一时间天上的喜事渐多,他总是眼馋着那些个青年仙人们一个个都开始成双入对,你侬我侬恩爱羡人。
换成他自己,白斯年可怜巴巴地拄着下巴想,都在仙界呆了这么久了,连朵烂桃花都没有,难道是自己没魅力了?不会啊,他这么香喷喷、软绵绵,虽然个子不高,但长相Jing致漂亮的很,那些个仙娥也没有几个能比得上的,可是怎么就是没有人喜欢他呢。白斯年实在是想不通,时不时就拽着月老的宽大袖袍,缠着他问自己的命中人到底何时才能遇见。
可那可恶的月老在这件事上嘴巴却紧得很,任他怎么缠着也只是看着他笑而不语,转头继续捋他那些缠在一起的红线。
小兔神出神地盯着那坨杂乱无章的红线,半晌叹了口气,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
还有一个朋友,这事说来惭愧,白斯年只知道他的名字,连他是个什么仙都不知道,不过大概是和他一样的小仙吧,那些个仙君他曾远远的望过一眼,身边侍奉的仙娥众多,把中间的人影围着都要看不见,总不会像他这个朋友一样,总是独来独往吧。
不过他这个朋友好像比他每日忙得多,虽然也时常抽空来看他,但有时见面他也能从人的眉眼中看出几分疲惫。白斯年作为一个正义的小仙,他直觉男人可能被他上面的神仙压榨了,一副愤愤不平的样子安抚着拍着男人的肩膀,鼓着小腮帮子气呼呼的说要帮他。男人每次看他这样都笑着戳他气得像个小河豚样子的脸,大手揉乱他的头发,安慰他说没事。
两人结着伴儿——嗯可能只是白斯年这么觉得,其实说来,去果园偷果子的事儿他是主谋。男人往往是站在树下眯着眼看着他温柔地笑,替他把风,一副极为纵容的样子。
白斯年爬到树顶回头望他,本来带着点小得意,想让男人看着他高超的摇果子技巧,结果直直地撞进男人宠溺的目光中,不知是被男人英俊至极的脸还是被过于耀眼的阳光晃了一下,竟然在树上挂着晃了晃,差点掉了下去。
出于莫名的羞耻,白斯年捂着自己通红的兔耳朵爬下了树,由于爬得太急跳下来的时候还趔趄了一下,被男人牢牢地扶住。白斯年早忘了自己要干嘛,红着脸低着头短暂的和男人道了个别就离开了。
可是有一天男人再来找他时和他说他有事要离开仙界一段时间,可能暂时没法再来找他了。白斯年当时觉得没什么,只是问人要离开多久。男人神色闪烁着,摸摸他的发丝说,“少则三月.....多则....我会尽量快些回来找你的,等我。”白斯年感觉男人表情怪怪的,但又说不清楚为什么这么觉得,只好说好。
刚开始的一个月白斯年照样吃好喝好,无聊没事的时候去月老那串串门,还是那么休闲自在。第二个月白斯年感觉有点无聊了,闲下来的时候时不时会想起男人,想他到底是去干什么了,会不会有危险,又莫名生气他连要去哪都不告诉他。
等到第三个月白斯年终于意识到自己有些不对劲,他越来越想他,脑子里都是男人逆着光冲他笑,温柔的揉揉他的头发的样子,他从来不知道自己会如此思念一个人,思念他掌心里的温度和宠溺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