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生缠绵 (二)
阮酒做了一个梦,梦里俞言揽着她,从没有开口提过爱的人絮叨的在她耳边说爱她,还说要跟她结婚,在梦里阮酒都甜甜的笑了起来。
好美的一场梦,醒来却万事空。
睁开眼身边果然空无一人。
挪到他睡的那半边床,已经没有了温热的体温,埋在他的枕头上攫取着他的气息。
厚重的窗帘阻隔了大部分的光线,房间里还是暗的看不太清,她拿出手机看了下时间。
早上10:23,还有9个小时37分钟。
她就要离开这里,离开俞言。
忍住心里的酸涩,从角落处翻出好久没用的行李箱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
要带走的东西并不多,都是些日常的衣服和没用完的化妆品,塞来塞去还装不满一个行李箱。
好像也没有什么是不可以重新再买的。
除了那幅画,那幅她和俞言共同完成的画。
坐在床边,视线落在正对面挂着的画作上,整幅画分成两半,里面分别是她和俞言的身影,那是两种截然不同的色调。
以橘色为主的暖色调和以蓝色为主的冷色调,一看就是两个不同的人画的。
有趣的是,他们都没有用平时惯用的色调。
思绪回到当年,那是她跟俞言同居的第三年,那天他们大吵了一架,因为他的沉默寡言让她觉得自己只是作为他的炮友而存在,她哭着质问他,可他还是没有解释什么,反而把她压在床上狠狠的要了好几次,像在坐实她的猜测。
做完之后她瘫软在床上恍惚的看着俞言赤身裸体的坐在床边抽烟,那瞬间让她觉得,她好像从来没有真正拥有过他一样。
起身将那刻的他画了下来,用了她平时很少用的冷色调,大片暗沉的蓝色混着她的泪水浓郁的散开,像极了她坠入冰窖的心。
哭过闹过,可她阮酒还是离不开他,就算只是作为炮友她也心甘情愿的陪了他这么多年。
犹豫了好久还是决定把这幅画留下,她和俞言没有合过一张影,唯一能见证他们曾彼此纠缠的只有这一件物什了。
她想俞言记住阮酒这个人,永远记住。
晚上18点,天光撑不住的快要渐渐暗下去了,俞言还是没有回来,估计是铁了心的躲自己吧。
在路边拦了辆出租车,司机是个健谈的老师傅,热情又絮叨,一点都不像俞言,冷漠又寡言。
"小姑娘,准备去出差呢?"老师傅看她提着行李箱终点又是机场,乐呵的搭着话茬。
熟悉的景物伴着霓虹一闪而过的在她眼里倒退,从窗户缝隙灌进来的冷风吹散了阮酒的长发,飘散的到处都是,"算是吧,去临岛工作。"
"临岛国距离咱们可不近啊,得飞很久吧。"有些诧异她一个小姑娘竟然去那么远的地方工作。
岂止是不近,是横跨半个地球最远的对跖点,两万多公里,三十多个小时的飞行时长。
是阻隔她和俞言的千山万水。
"嗯,很久。"窗外的景色瞬息万变,大概是夜里的风太大,才让她有些红了眼。
老师傅似乎也哽住了,专注的盯着前面的路没再接话,拧开了收音机。
谭咏麟的歌声传出来,随着风飘了好远。
"曾为你愿意 我梦想都不要"
"流言自此心知不会少"
"这段情 越是浪漫越美妙"
"离别最是吃不消"
"我最不忍看你 背向我转面"
"要走一刻请不必诸多眷恋"
…
"你我伤心到讲不出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