徳庆四十五年,余家上下一片喜庆,宾客来往不绝,入眼是红艳的一片,似是会将一切的不详冲走。
洞房中唯有云期一人。从进入余府至今日不过半月,还未来得及熟悉这里的云期就直接成为了他人的男妻。半月间,他与余宥也不过见过几面,听下人说,余宥的病情似乎又加重了,一点风也吹不得,余夫人也是将儿子放在了心尖上,每日在余宥房中的下人就有十多个。
“无妨,下去吧。”
是余宥一贯温和的嗓音。
脚步声愈来愈近,云期握紧双手,还是不敢抬头。
床榻陷下,余宥难受地咳嗽了两声,目光落及云期紧握地双手,又轻笑出声。
云期忍不住抬头看向身旁地人,面颊微红:“你,笑什么?”
余宥将手覆上云期的手,温声道:“莫紧张,这不过是个形式罢了。”
“若是你不喜与人同塌,房中还有多余的被子,我可睡地上。”
云期眨了眨眼睛,愣了一会连忙摇头:“不行不行,你身子弱,不能睡地上。我睡地上。”
“那便一起睡吧,我惧冷,多一个人更暖和些。”
等那烛光熄灭,余夫人才慢慢在婢子的搀扶下走回自己的院子。似乎是老天有眼,余宥是有几分喜欢那孩子的,不然那一次见面怎么会失了自己的仪态,盯着人半晌说不出话。思及此,余夫人笑道:“流清,你觉得白公子如何?”
那名唤流清的婢子笑着立马答道:“白公子的面相一看就是良善之人,且这半月在府中的情况,是个难得的乖巧的人呢。”
“是啊,这孩子,我也是喜欢的紧。”
院中树梢长出了新芽,应该是春天要来了。
那些曾经在背后嘲讽余家少爷娶男妻的人现今都有些后悔,因为自那云期来了后,余家的生意可是在道上愈发好了,且不提这个,还有一则更让人惊讶的消息,那余家少爷的病情竟开始有了好转。人逢喜事Jing神爽,看来是不无道理的。
四季变换,又是一个冬日来临,仿佛夏秋不曾来过。
云期已熟悉了府中的一切,他的乖巧与善解人意无不使人心生欢喜,包括余宥。
雪花纷扬,院中的树已覆上一层洁白。习惯地将雪花接入手中,刺地自己的手心冰凉,背后突然靠上一处温暖。
“好冷呀。“说着从背后将云期的手包裹住。
云期面上红霞翻飞,成亲已有半年,两人的心意早已相通,却还是羞于在他人面前亲昵。
“别闹,你怎么不在房中休息。“云起转过声,将余宥的狐裘裹紧了些。
“你不在房中。“说罢,将脸靠过去在云期的脸颊蹭了蹭。
这半年,余宥的病情的确有些好转,但康复却仍是遥遥无期。本想在府中平淡度过一生的云期也不知自己竟会心悦此人,表明心意的那一日真如话本中写的那番,乞巧佳节,定情一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