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
青蕊向学校请了一天的假。她站在白果床前,本想在这个屋子里收拾出自己的物品,可她发现,她所有的东西都是白果买给她的。
她没资格拿走任何一样。
心力早就耗费的一干二净,她缓缓回头去看他,他仍旧睡得安详,或许是昨夜喝酒的缘故,白果睡得格外沉,眼睛眯着,长长的睫毛变得很安静。
她轻轻合上了房门,要和这个温馨却又带给她很多宝贵回忆的屋子说再见了。
本以为她不会感到难过,可骨头里就像长出了一大片刺,不依不饶得饮血啃rou。
她一直不敢抬头,怕被别人发现眼眶的shi润。
在楼梯间里,她遇到了旅游归来的白果父母,三人都有些尴尬。
青蕊微微鞠躬:“这段日子,谢谢您们。”
“你要走了?”白母不可置信的看着她,能发现她眼眶中饱含泪水,难道白果欺负她了?
可以自己儿子那脾气,护这姑娘还来不及,怎么可能欺负她。
“嗯,这段日子打扰了,很不好意思。”青蕊低垂着脑袋,有些显得楚楚可怜。
两人对视一眼,白父问了一嘴:“白果不是说你没地方去吗?那你不在我们家住了,你要去哪?”
“我回家住。”青蕊笑笑。
“噢……你们分手了?”白母还是不敢信,他们不过离开了几天,按道理小情侣之间应该感情更好,怎么还闹这么一出,有些意外。
“我单方面吧……”青蕊不想在说,她冲两人深深的鞠了一躬,抬起头对白果父母凝肃道:“这些日子给您们二位造成了很多困扰,您的儿子他真的很优秀,我真的很爱他,谢谢他……也谢谢您们……”
她不敢再说下去了,她怕自己会崩溃,怕自己会在大街上哭成泪人。
“喂……你!”白母还在回味她的话,转眼间她早已跑出去老远,在后面喊了好几声,对方也不肯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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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风真大,路旁的树木被风刮得摇摇摆摆,树头都刮歪了。
青蕊看着眼前熟悉的栅栏,熟悉的门院,她稍微抬头看向二楼,还和她走之前一样拉着窗帘。
隔了那么久了,明明是自己家,可气压永远这么低。
一丝温暖气也没用。
她走前连钥匙都没来得及拿。
叩叩叩——
青蕊敲响了大门,这个声音规律的在门内回荡。
相许是下过雨的缘故,头顶上方几滴水珠低落到她脖子上,这感觉令她不由得瑟缩一下。
她又要变回,天天担惊受怕,混像个神经病的那个青蕊。
大门吱呀一声从内被人推开,完全是意料之中。
秦鹤冲门外人勾唇笑了笑。
光洁白皙的脸庞,透着棱角分明的冷俊,他侧过身请她进门来。
“我就知道你会自己回来的。”
秦鹤望着她,就连她一副痛恨自己的眼神,他都觉得十分美好。
见她愣在原地也不肯动,他伸过手作势要牵她,马上被青蕊躲开,她淡淡道:“别碰我,我自己进去。”
秦鹤冷哼一声,也没说什么。几天不见,她的口气可是越发冷淡。
一进门来,青蕊便感到自己胸口堵得慌,这里的一切的一切都是噩梦。
她现在站的这个位置,就留着以前的回忆,秦鹤曾经差点掐死自己的回忆。
“怎么了?和白果分手了?”秦鹤穿着简单的家居服,他的头发稍有些乱,看来是刚起来就给她开门,没来得及洗漱。
“跟你无关。”青蕊上楼往自己的房间走。
“跟这么多人上床,白果能接受你吗?没人会。”秦鹤在她身后冷不丁的说这么一句,青蕊被他这话狠狠的噎了一下,心烦躁的不行。
“我知道都是你在背后搞鬼,沈河的事也是你!你到底想干嘛!”她拼命的喊出自己曾经回避犹豫地这些话。
终究还是承受不住了,她下了楼。
屈辱的眼泪,滑落嘴角,双膝微微颤抖,慢慢的身体沉了下去 待到快落地时,身体呼的一下砸到地上,两膝盖传来压抑的闷响声,她跪在他身前,把头也伏在了地上。
她颤抖着身体:“对不起……哥哥。”
“你的母亲……咽气前,最后一句话确实是跟我说的,我没有告诉你们任何一个人是我的错……我见死不救是我的错……我该死……最该死的人是我!”
人和人之间的感情到底有多脆弱,一句话没有说清楚,再见就是仇人了。
秦鹤等她说这些话,已经等了六年了。
他知道青蕊已经在崩溃的边缘了,他如果稍微再对她进行言语上的羞辱或讽刺,她一定会疯。
“但我,不是很想原谅你。”秦鹤任由着她像条狗一样跪在自己眼前,他俯视看着着她,明明这是他最想看到的一幕,可他内心却升起了几丝复杂的痛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