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你……”白楚又笑了，“你到底想说什么？对今天在电梯里的事情表示感谢？如果你就是想说这个，那我知道了。”
“那是你的事儿。”
前几天在咖啡厅，白楚对林晨说了这句，一个字都不差。
汪寻湛几个月之前换的车，他对车没什么偏好，能开就行，代步工具而已。倒是林晨，偶尔会对车的样子、性能做出评价，想来这点小嗜好很可能是受到白楚影响。
接撞死他，省得心烦……汪寻湛用手指敲着方向盘。得了吧，他也就是想想，为了情伤杀人，他得占据报纸社会版的头条，还是把名字留在娱乐版吧，总好过伦理剧的撰写。
“这也就是比零头多一点。”黎叔不买账。
顺着黎叔的眼神望过去，白楚皱眉：“那车是客人拿过来洗的，他正要开走。”
拉开屋内的小型冰箱，白楚拿出可乐递给汪寻湛，接着给自己拿了啤酒。
“咱们说好的，每个月15号，过了我就来砸店。”
如果你就是想说这个，那我知道了。
黎叔不再多言，抬起头扫视了维修店，接着看向自己的手表：“今天还有不到两个小时结束，没有钱，我就不客气了。”
“他就是过来洗车的。”
“白楚……这个月……”
汪寻湛心疼那辆车，一百多万的价钱，赶上他平时录制一期综艺节目，或者拍两集电视剧。但比起这些钱，看着白楚因为自己的车而低声下气
“黎叔，车不是店里的。”白楚抬高声音。
白楚因为这话笑了，随即又拿出一瓶啤酒：“酒后驾驶不好。”
“黎叔……”白楚咬牙开口，带着点恳求的语气。
洗车的机器发出巨大的噪声，汪寻湛坐在一旁，脑袋嗡嗡作响。
汪寻湛正要开口，话还没说出口，屋外巨大的金属碰撞声吸引了两人的注意。
伸手不打笑脸人……白楚的态度谈不上热情，但你来我往之间，汪寻湛肚子里的火始终找不到发泄的地方。他接过啤酒：“我肯定比你能喝。”
白楚打断他：“抱歉，我忘了这个事儿了……我明早给您转账行吗？”他说得不卑不亢，虽带着讨好，却一点不失尊严。
白楚忍痛抽回自己的手臂：“您只能信我，否则一分钱都拿不到。”
“您放心，咱们既然说好了，我不会半路撂挑子。”白楚迎上黎叔的目光，语气透露着狠劲儿。
“还是，你想让我直接砸了店？”黎叔说着，眼神扫向了后面刚刚清洗好的宝马7系。
黎叔轻笑，“白楚，你小的时候，我怎么没看出来你这么有情有义。”他说着，凑近了些，“你爸这笔烂账……”
“有客人在，”白楚打断，如同年轻的幼狮一般，带着不容置疑的力度，“咱们说这个不合适。”
黎叔靠近白楚：“你这手怎么了？”说着，他捏住白楚的右手腕。
汪寻湛有些惊讶，若是按照黎叔的说法，每个月都还钱，那白楚向林晨借的二百万只能当作个救急。
感谢……汪寻湛将啤酒全部喝光，去他妈的，“我问你，”他将酒瓶随手扔到地上，“你……”
白楚拿出钱包：“卡里有六十多万，其余的明天给您成吗？”他将一张银行卡扔在黎叔面前。
“黎叔，”白楚也停下脚步开口，“这么晚了，您怎么还过来店里？”
“你就靠这双手赚钱了，弄伤了，下个月怎么办？”黎叔加重了手上的力道。
“你有什么事儿，说吧……”白楚再一次问起。
“我凭什么信你？”
白楚手臂微微发抖：“没什么，今天不小心弄伤了。”
白楚不接话，在对面的床上坐下，看样子是住在这里。屋子虽小，生活必需品应有尽有。曾经可以轻易拿出几百万的人，当下却不得不在这狭窄的空间生存。汪寻湛回想那日的短信，除过对林晨“翻脸不认人”的愤怒，只怕对现在的白楚来说，钱比什么都重要。
“你想喝什么吗？”白楚设定好机器转身问。
黎叔看了看汪寻湛，扬起眉毛：“大明星？”
汪寻湛喝着啤酒与他四目相对：“你……”
白楚叹气，抬起手示意“跟着我”，随即转身，往维修店的后室走。
“什么？”汪寻湛听不清。
跟在白楚身后走出来，汪寻湛停下脚步，几十人堵在维修店里，声势浩大。
“区别待遇？”汪寻湛见缝插针地挑刺。
“我这儿还有客人，今天的生意还没结束。”白楚说着，转头用余光扫向汪寻湛。
“原装进口……”黎叔看着汪寻湛说。
汪寻湛在一旁看着，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短信中的蛮横，咖啡厅中的不屑一顾，先前屋内的温和，当下的剑拔弩张……白楚是一个比表面看上去还要复杂的人。
黎叔转身看着身边的手下：“开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