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两人继续上路，暴君一路都闷闷不乐，也不主动调戏美人了，抱着剑快步走在前面。
美人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暴君生气了，又不知道原因，只好开口问道：“你怎么了？”
暴君冷哼一声，还是不理他。
美人走到暴君前面拦住他，“我在问你话。”
还是第一次有人敢这样跟暴君说话，可暴君非但不生气，心里反而有几分得逞的欢喜。
看来美人还是在乎他的。
他冷着一张脸对美人道：“我好得很，可是有人却置身险境还不自知。”
美人：“嗯？”
暴君：“你知不知道刚刚那条蛇带有剧毒，它咬你一下就足以使你瞬间毙命。”
他只要一想到刚刚美人竟然就那样不设防地把那毒蛇捧在手上就心有余悸。
“你不要命了？！”
美人反应过来暴君话中之意，先是愣了愣，又觉得好笑。
眼见暴君神色越发Yin沉才敛了笑意，正色道：“其实那条蛇无毒。”
“不可能，我亲眼所见，那蛇和乌环蛇长得一模一样。”
美人摇了摇头，眼含笑意，“不，它只是长得像乌环蛇，其实根本就没有毒。”他看见暴君脸上青白交错的神色，心情不错，“至于那肖似乌环蛇的外表，则是它们用来伪装自己的武器。”
“哼，那你又如何事先得知这蛇是无毒的而不是那乌环蛇？”
“我行医多年，在山中见得多了自然认得。”
“就算如此，万一哪天你认错了呢！总之下次不许你再这样靠近它们。”
美人眉目间有淡淡笑意，没说好也没说不好。
17.
晚上两人在避风的山洞里休息，暴君照例把美人搂在怀里。夜里本该寂静宁谧，却突然不知从何处传来一阵吱吱声。
美人睁开眼，把暴君搭在自己腰上的手臂放下，起身走出了山洞。
“你怎么这么傻，他要杀你你还救他。”
风声拂过树叶，周围一个人影也没有。
美人却准确地望向树枝上一只抱着松果的小松鼠，开口道：“他当时就躺在我面前。”
那日他化了原型在溪涧旁喝水，远远地望见林子外面有人影晃动就跑开了。没想到后来在山中采药，又遇到了那日在林中看见的人。
只不过没了那日弯弓搭箭的威风凛凛，反而躺在一滩血泊中气息微弱。
换做是谁，他都会救的。
“那又为何让他一路跟着你？”
“他失忆了。”
美人皱皱眉，他还是没搞清楚暴君失忆的原因。
松鼠手里的松果掉下树来，“所以说你傻啊！他说什么你就信什么吗？”
美人没有说话，他看向天边皎洁的明月，闭了闭眼。
18.
暴君半夜被恶梦惊醒，一睁眼果然发现美人不在自己身边。
他摸了把头上的虚汗，走出山洞。
不远处有轻微的水声传来，声音不大，但暴君长年练武，耳力非同常人。他循着声音走到一处湖边。
月光下，一头雄鹿正在湖边低头喝水。
毛色通体莹白胜雪，眸色湛蓝如玉，一对鹿角秀美雄壮，简直美得不似凡间所有。
暴君却在看到那头鹿的一瞬间掐紧了掌心。
他不会认错，这头鹿就是害他沦落至此的罪魁祸首。
然后他就慢慢看到，那头雪白的鹿身上泛起点点荧光，等光芒散去，鹿却不见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个白衣美人。
19.
心中因为那只鹿而起的怒意在看到美人的那一刻平息了。
暴君此时内心无比平静。
原来是这样，竟然是这样……
原来害自己每夜都不得安眠的人正是那个他这几天贪恋的散发着安神清香的主人。
暴君握紧了手中匕首，他知道自己现在应该做的就是把那头鹿杀了一了百了，从此百岁无忧再也没人会成为他命中劫数。
可他最终还是什么都没做，转身回了山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