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欢他?”金南俊可不相信余清河会对一个素未谋面的人抱有抗拒。但这是很明显的事情——光是听余清河知道闵玧其到来之后林林总总的话就知道了,毫不掩饰的拖延,虽然微弱但金南俊总是能感觉出来。
? “哪能啊,”余清河仍然是散淡地看着前面雪白的路面,和金南俊深一脚浅一脚地走着,“我是遗憾我和南俊的二人世界被这个小赤佬破坏了。”
? “呀!好好说话。”金南俊脸红了一阵,也不知道是被风吹的,还是被余清河漫不经心却有些调侃意味的话语气的。
? “呃……我说我是算命的,能算未来你信不信?新来的和我性格很像,我……不太希望和他相处。”余清河头一回向国外的朋友透露这件事,心里有些忐忑。
? 金南俊愣了一下,原本以为余清河是在说笑。即使余清河刻意掩饰,可敏锐如金南俊,他侧头时流露出的忐忑和隐隐的期待也能让熟知余清河性格的金南俊明白确实如此。
? 余清河从来没对他说过谎,金南俊忽然想起。
? 本以为只是江湖骗术,金南俊长这么大以来虽然听过却也没碰见过这样稀奇的事情,自然而然地并不相信玄学的真实。
? 可这些事从自己亲近的弟弟嘴里说出来意味可就不一样了,余清河是什么样的人金南俊再清楚不过——几个月的相处足以让金南俊摸清他的性子如何,知道他少年老成性子凌厉却不想是因为这个前职。
? “我信。”金南俊说。余光瞥到余清河的侧脸时却让金南俊愣了一秒,他眼周本就有一层红晕,此时委屈地蓄满眼泪的桃花眼让他看起来也是格外得脆弱。
? “……从来没有人相信我。舅舅却说这是每个人都有过的经历,他压根儿没想过我那年才四岁,直到14岁才离开中国来这里。”过程中余清河的神情带了些悲伤,金南俊观察着却也摸不清他的确切想法,那双漂亮的眼睛里包括的情绪太多并不好分辨,有怨恨,有难过,有气愤,有委屈,有孤单一人的寂寞,还有一点……渴望?
? 金南俊没说话,默默地把手搭在余清河肩膀上,以此无言地表示安慰。这种事别人怎么说都是没用的。
? “为什么……为什么舅舅教我那么多本事却不肯安慰我一句?”余清河哽咽地说话,纤白的手抬起擦掉眼睛里的泪水,想起以往的事情本就抑郁,如今在朋友温暖的陪伴下更是克制不住自己地想要发泄多年的委屈。
? 金南俊忽然明白了余清河舅舅和他之间的关系,亦亲亦师。余清河到底还是渴望着得到余祺的点头赞许和认可的,他心底最崇拜的还是自己几乎无所不能的一手将他带大的舅舅,最想亲近的人也是他。
? 只不过老师和亲人的多重身份下,余祺选择了老师的威严而不是舅舅的亲切和宠溺,在严厉的态度和越抬越高的标准压迫下余清河一个小孩子无论如何努力也达不到成年人的完美标准,也因此从未得过一句半句的称赞和认可。
? 在最脆弱时只有舅舅在身边却从未得过一句安慰是余清河始终放不下的心结,也因此始终远远观望,骄傲地不肯率先低头向相处十年更甚生父的舅舅示好。
? 金南俊联想到市面上对算命职业的不满甚至是恶意,也就轻易地想通了一切事情联系的脉络,只不过他没有想到余清河家族世代如此,余清河的舅舅也不过是延习了过去继承人的培养方式,把一切加注到了一个四岁小孩的身上——因为这一行,强心脏至关重要,余祺不以为然也是因为家族经验的主义。
? 他早该知道的,余清河是一个善良又别扭的孩子,十年来的心酸苦痛和极少的欢笑都只有舅舅陪伴,舅舅这个词语在他心中或许已经超过了父母和姐姐。
? 十年——什么都该养成了,四岁的天真也被时光冲刷得所剩无几,唯一的一丝孩子气似乎是刻意留下,只为了得到舅舅的主动低头示好。
? 如果真有那天,余清河恐怕又要高兴地半夜加练了——他一向很懒,仗着出众的实力不喜舞蹈和rap之外的任何练习,加练更是不可能。
? 思考之间余清河却又可怜巴巴地开口了:“……要不是害怕妈妈哭,我早就和舅舅大闹一场了,谁还管长辈晚辈之间的条条框框!”
? 他说话断断续续,本应气势凛然的话也变得可怜又让人心疼。到底是一个小孩子啊,金南俊想,怎么能把一个才14岁的小孩子直接丢到人生地不熟的国外来。
? 金南俊选择性地遗忘了练习生看见余清河退避三舍的态度,叹了口气,说:“你舅舅应该还是在亲人和老师之间选择了老师这个身份吧,生活本来就残忍,你舅舅恐怕也是这么委屈地长大。”
? 余清河吸了吸鼻涕,点点头,匆忙地抬手擦掉眼泪收拾好自己的情绪,看着不远的公司。
? 他当然没有告诉金南俊他一年也只有过年时才能和父母姐姐见上一面,原本的罗姓也因为家族的原因改成了余姓。
? 余清河面对余祺恶狠狠的挑衅在知情人眼里更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