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殊把她抱上马,随即自己也翻身上来,开口道: “湖州。”
林知若这才觉得奇怪,而且光天化日之下,又不比在落梅山那时,二人同乘实在不妥,便挣了一下,道:“先别……”
一句话没说完,晋殊伸指点了她的穴道,将她腰肢搂紧了些,道:“没时间了,忍一下。”
紧接着扬鞭打马,喝一声:“驾!”
骏马疾驰而去。
林知若:“……”
晋殊走的是小路,而且越跑越偏僻,林知若在马上被颠得头昏眼花,不知过了多久,这小没良心的终于勒马停住,把她从马上抱下来,还很惊讶地说了句:“你脸怎么这么白?”
林知若:“……”
她暂时说不出什么来,人是下来了,五脏六腑却似乎还在马上震颤。
晋殊见她站都站不稳,于是把她打横抱起来,送进了一个温暖舒适的地方。
林知若弯着腰缓了一会儿,感觉眼前似乎清晰了一些,便勉力抬头,去看周围,这才发现自己正身处一辆马车之内。
她掀开帘子一角,往外看了一眼,有点不确定自己是否还在都中。
这辆马车停在一座十分气派的宅子门口,周围不少人正进进出出地忙碌,乍一看很是热闹,但林知若稍一扭头,就发现这一带异常荒凉,除了这座大宅,竟没有任何一家住户或店铺,大白天空荡荡的大街显得有些诡异。
林知若的目光移到大宅的匾额上,御煞门这铁画银钩的三个大字撞进眼里,撞得她心中一凛,情不自禁地道了句:“久仰。”
旁边还有几辆马车,不过大多不是载人的,是放行李的,林知若看了一会儿,心里渐渐生出某种不详的猜想。
视线所及并没有看到晋殊,其他人各忙各的,似乎没人负责看守她。林知若默默地下了马车,贴着墙根刚走几步,就被人叫住了。
一个背着双板斧的女孩儿追上来拦住了她,“哎,呃,姑娘……”
御煞门是都中数一数二的杀手组织,其中自然高手如云,林知若本来也没抱多大指望真能逃走,当即停下脚步。
那女孩儿将她上下一打量,道:“你应该……不会武功吧?那你别乱跑,这一带都不是守法良民,你出了我们御煞门的地界,会被撕成片儿的。”
林知若:“……多谢提醒。”
女孩笑了一下,忽然低头冲她一抱拳:“右使。”
林知若一愣,随即晋殊的声音在身侧响起:“你这是想跑吗?”
林知若:“……”
晋殊见她不说话,又去问那女孩,“她是不是想跑?”
女孩和林知若对了一下眼神,睁眼说瞎话道:“不是,这位姑娘只是觉得马车里太闷,出来走走。”
晋殊显然不信,哼了一声,对林知若说:“你别想跑,别逼我把你绑起来。”
他问也没问一声,就把她从家里带出来,如此理直气壮。自从林知若将静心咒抄足了九九八十一遍,已经有大半年没跟晋殊发过脾气了,晋殊曾经把祖母留给她当嫁妆的九凤头冠给拆了,她都没舍得跟他发火,但是现在林知若清晰地感觉到一股无明火已经在胸腔里燃了起来。
晋殊见她面色一沉,气势先就弱了,仍梗着脖子道:“谁、谁让你要跑了?”
反正他是死都不认错的。
林知若望了他一会儿,寒声道:“你要带我去哪儿?”
“湖州啊。”
“去多久?”
晋殊沉默了一下,低声道:“我以后不回都中了。”他飞快地看了她一眼,“所以我才要带你一起走啊。”
这句话中蕴含的情意宛如兜头一盆凉水,瞬间浇熄了林知若的怒火,她怔在原地,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为什么不带如嫣一起走?”
晋殊沉思了一下,道:“也许过几年还会回来,到时候我们再去找她玩吧。”
林知若捏紧了袖子,“为什么不过几年再回来找我玩?”
晋殊却答不出来了。
林知若轻轻道:“在你心里,我和如嫣、和孟泽、小誉还是不一样的,是不是?”
晋殊耳尖染了点微红,吞吐道:“好像……好像是的。”
他没想过悲悲戚戚的送别,所以谁也没知会,只是连夜潜入了各大府邸,给好友们逐个塞了礼物在枕下,附一张纸条:“我去湖州了有O再见。”
他不会写缘,于是画了一个滚圆的圈圈,相信好友们能够理解。
他给林知若买的是一个钗子,可是一直都没有送出去,直到今天早上收拾行李,这钗子还在他手上。
他本来以为背个包袱就能上路了,可事实不是这样,陈伯特意拉来了好几辆马车拖行李,门主拨给他一支精锐随行。
晋殊终于意识到,此行并非杀了邹棋就回来,门主的意思是要他将邹棋取而代之,开始独立掌管一个分舵。
这就意味着,他可能再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