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醒来,身侧人并未睡着,眼睛还亮晶晶看着我,贪恋这样的感觉。一醒来,就有人温柔的回应。
“累了?”扶起我,眼中都是珍惜。
摇头看着他,“怎么不睡?”
“睡了数年,你都是如此陪我,醒来,一眼都舍不得放弃,哪还敢再睡?”
“小傻子。”
“嗯?是你的小傻子,只做你一人的。”
“下次我在上面。”不满的说。
又笑,柔声道:“好”,末了又加一句:“若是身子吃不消了,不可勉强。”
“可用道具否?”
以额抵额,“可,娘子你可曾舍得我受一星半点伤害。”
“自是不舍。”转念又想,“那为何你的毒因我而起?”
“娘子。”
“嗯。”
“故事很长,简而言之,那时你是个女贼,我被你掠回来。”
“可是你不答应就范,被我下毒。”
摇头。将我换了个舒服的位置窝在他怀中:“千丝雪是我给你的。”
“啊?为何?”
“我说,若日后不爱我,还不如毒杀我?”
“怎会不爱?”
“有时候,或许爱着,只是未曾发现,也或许,世间的爱,总是不那么纯粹,只是我把真心,错付一场而已,等到发现已来不及后悔,覆水难收。”亲了亲我,“可知上苍还给了我改正的机会,你归来。忘记前尘旧事,却超乎我想象的爱我。想来老天爷还是公允的,就算让我在生死线徘徊又如何,至少这次,你在身侧。”
“相公,这三年可是对我的惩罚?”
吻了吻我的手指:“不妨说说考验。我知你心,日夜煎熬,我也是如此。”
“之前,可是我先吃了你?”
低头再亲一下,“是,娘子记得要对为夫负责。”顿一顿,“傻瓜,这你该记得,次日我发烧了。你还被秦老头狠狠教育了一番。”
“以前我们没有?”
“从未。”
“缘何?”
“因为我的傻娘子,一梦醒了,忽然主动了,主动到让我觉得换了个灵魂,眼里心里都是我,时时刻刻知道疼人。当时真以为自己就要就此去了,你愿意敷衍我,后来想,敷衍也罢,一日是一日,也是拥有。”
忽然明白为何初时他看我的眼神带着祈求又惊惧,是爱别离,也是怨憎恨。原是我主动,骗得一人心,原是我付出一颗心,换来一颗心。我以为他一颗心在秦素衣身上,眼下看来,还是我,我就是秦素衣,秦素衣就是我。
“相公?”
“嗯?”
“若我不是秦素衣呢?”
眼神婉转,“莫要再骗我,就此不负责,为夫已经赖上你了。”
“小傻子,秦素衣本就是爱你的,不爱你,会万死不辞寻冰草?”
“所以娘子本来就是爱我的,莫要再骗我,我不听不听。”切换到小白兔,软糯撒娇。
叹口气,不与他争辩,借此躯壳,得一人心。
有人与我十指相携,一本正经,胡说八道:“为夫承诺,余生都做你的小白兔,你要我在上就在上,你要我在下就在下,你要我叫,我便声音婉转,你要我哭,我绝不笑。”
“小傻子,莫要带坏了我孩儿。孩子叫尘儿吧,莫尘,人生终归不过一场尘归尘土归土。”
“放心,生下来他就是莫家人,世间只有我与娘子,那些都是交代nainai和娘的产物。”
无语,却又万分正确,尘儿,娘亲本就是一个孤寂的灵魂,这一生能遇到你的爹爹,已别无他求,谁让你是莫家的后代,莫怪我,只愿你这一生,也能有特殊的际遇,遇见你愿守护一生的人。
怀胎过了六个月,妊娠反应奇迹般的不见了,我开始胡吃海喝,整个人终于让他满意的略胖了起来。他醒后,秦老头就再没当过刽子手,我问过,可否他就算从此安好,老头说大概如此,毕竟千丝雪的毒,世间就这一个活生生的例子,谁也不知道将来,但是看他脉搏心跳,一切均是好的,大抵就是好的。
看他侃侃而谈,一句都不在点子上,我就觉得他在神医谷呆久了,变得神叨叨的。
一开始偶尔也会担心,担心一觉睡醒了,还是在个那个美好的梦境,醒来,身边又是冷冰冰。后来被孕吐折磨的,他没日没夜守着照顾,每次醒来都在他怀中,心渐渐安稳了。
饭后在院中悠闲的晒太阳,傻子抱着一堆花生瓜子松子葡萄干过来,他负责剥,我负责吃,吃腻了就趴在他胳膊上,痴痴的看着他。
看着桌上越堆越高的果仁,将我拉到腿上,“不吃了?”
“嗯,吃饱了,吃腻了。”
“还想吃什么?”
“吃你。”脱口而出。
“在这儿?”他看了看,院中并无他人,又说:“倒也不是不可以。”
忍不住笑骂一句:“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