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
猗窝座甩掉童磨拽在肩膀上的手,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童磨其实说的对。他想。
炼狱杏寿郎已经死了很久了,细想起来大概有四五年,甚至七八年。他甩甩头试图回忆地更清晰些,也是自从炼狱杏寿郎死掉的那个晚上开始,他的生活就被搅得一团糟。他不再去学校的课堂,得了一堆挂科和处分,在学校警告要开除时,最后被童磨好说歹说地劝着回来继续学习勉强毕了业。
猗窝座推开老旧公寓的铁门,他的邻居搬走很久了,因为听到传闻说这附近潜藏着越狱杀人犯。但他照旧住在这里,像过去的无数个日夜一样,脱下外套扔在玄关,踩掉运动鞋,回头看一眼挂在墙上的电子表,指针跳到09:27,右下角的日期闪着红字,2031年4月30日,随后他便一头闷倒在卧室的床上。
他一遍又一遍地想着童磨的话,躺在床上翻来覆去。
这间公寓背阳,窗户又小,十分chaoshi,似是将人狭居在一个封闭的空间,让人快要喘不过气来。
猗窝座又长年拉着窗帘,更是一丝一毫的阳光都无法穿过。
片刻后,猗窝座拉开抽屉,拿出里面的手枪对准了自己的太阳xue。
不需要遗书,也不需要任何人的发现。
他在按下扳机时这样想。
1.
猗窝座睁开眼,阳光有些刺眼,他伸出手想要遮住阳光,却意外地被一只温暖的手握住。
他这才发现自己枕着的是别人的大腿。
“猗窝座,你终于醒了?”
猗窝座顿住了。
他的身体僵硬地失去了知觉,条件反射地想要抽出被紧握住的手,仿佛被炽热的阳光所烫伤。他睁大了双眼,瞳孔中倒映着再熟悉不过的恋人的脸,他紧紧盯着俯身看他的人的脸,太过熟悉又太过思念,泛滥的情绪快要将他淹没,他只是如同失去了水源的鱼一样大口地喘息。
一时间他不敢相信这究竟是神明赋予他的乞怜,还是对他降下长达近十年的惩罚。
活生生的炼狱杏寿郎就在他眼前,对着他露出一副疑惑的表情,可猗窝座只想逃走,他想大声嘶吼,想尽全力痛哭,但最终也只是看着那双燃烧着火焰的眼眸,小心翼翼地抚上对方的脸颊。
被摸到脸的炼狱杏寿郎眼中闪过一丝讶异,但他紧接着低头轻声笑了笑,俯身亲吻猗窝座的额头。
草。
那一瞬间猗窝座失去了语言能力。
这太犯规了。
他这样想着便直起身来,一手揽过炼狱杏寿郎的脖颈,咬上对方的下唇。
是久违的熟悉的味道。
他一边想着,一边沉溺在阳光中,带着仿佛要用尽余生的时间去占据太阳的决绝,想要紧紧地拥紧怀中,甚至是拼死地去拥抱,去亲吻,去交融在一起。
直到呼吸越来越急促,直到炼狱杏寿郎满脸通红地推开他。
“猗窝座,你突然怎么了?”
猗窝座在炼狱杏寿郎的眼睛中看到了自己的狼狈不堪,沉重的黑眼圈,却带着一头黑色的短发,甚至连暗青色的纹身也都不见了,全然是刚刚高中毕业的少年模样。
猗窝座不禁皱眉,他开始思考究竟是时间倒流了还是死后的梦境,刚刚的触感真实的让人流连,但他手中曾握着手枪扳机扣下的那个瞬间同样真实。
“啊!杏寿郎,今天的日期是多少?”
如果是高中毕业到大学开学期间的那个暑假的话,他刚刚才和杏寿郎确定了关系,按理来说二人的进展不应该这么快,猗窝座甚至能回想起来当时的自己连牵上杏寿郎的手都不敢,更别说是刚刚纠缠在一起的亲吻。
“诶?”炼狱杏寿郎脸上的红晕稍稍思考了一下,“应该是8月17日。”
“不,杏寿郎我是想问今年是哪年?”
“是2020年,猗窝座你上次受伤是伤到头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