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厢坐吗?”这时,一群低年级的学生把头探进来。
“不可以。都出去。”诺特站起来关上了车厢门,又坐下来,跷起二郎腿。
“我们需要挑明什么?”雷古勒斯问。
“我是被你母亲叫来监视你的。”
“我知道。”
诺特挑眉,“是吗?那你知道完整的故事吗?”
“什么完整的故事?”雷古勒斯疑惑道。
“长话短说,就是我们两个需要互相监视。”
雷古勒斯没问为什么,因为他已经隐隐猜出了原因。
没想到,诺特却说了出来。“我父母不喜欢穆利菲恩。”
“需要我帮你撒谎吗?”雷古勒斯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这么说,但他还是说了。
“你最好这么做,我也会这么做的。我们互利共赢,怎么样?”
“可以。”
诺特伸出手,“成交。”
“成交。”
雷古勒斯想握住诺特的手,后者却放下了手,场面一时有些尴尬。
“这种血统的人能受到你的青睐真是赚了,”诺特苦笑,“谁让我妹妹也被罗齐尔迷得失魂落魄呢。”
“为她,值得。”雷古勒斯坚定道。
“有意思。”诺特又挑眉。
虽然有意思,他们却没有再交谈。雷古勒斯靠着车窗开始小憩。
一路无话。
***
斐克达在开始她四年级的学习生活时才慢慢从噩梦中脱离出来,但两个月前那天的场面还是会时不时地出现在她眼前,让她出一身冷汗。
斐克达猛地从床上坐起来,面前是一片漆黑。她用了十几秒才反应过来这是她在赫奇帕奇的寝室,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是因为她把床帘拉得严严实实。刚刚经历过的绝望又回到她心中——这里没有一样东西能让她安心。
斐克达拉开窗帘,让苍白的月光投进这个封闭的小空间。她蜷缩成一团,这一点微弱的光不足以令她感到安宁。
枯枝败叶的碎裂声。双角兽的惨叫声。哭喊声。大笑声。
斐克达捂住脸,小声抽泣起来。哪怕她闭上眼睛,那些东西还是会以声音的形式回到她的脑海里,像一把锋利的剑狠狠捅进脑袋,流出的是悲戚与绝望的血液。
她逃不掉,永远逃不掉。
——“双角兽的角是上好的魔药材料,你既然出身魔药世家,便把那只双角兽的角割下来给我吧。”
黑魔王的语气轻描淡写,要求却令人毛骨悚然。一头健壮而饥饿的成年雄性双角兽在魔法笼子里磨着牙,等待着它的饕餮盛宴。双角兽的食物是年轻的人类男性,在场所有人中只有埃文和波拉里斯?格林格拉斯符合这个条件,而黑魔王的那句话只对埃文一个人讲。
埃文不过十五岁,就算他的魔法再怎么高深,和双角兽战斗也是非死即残。斐克达盯着脚下的灌木丛,又把目光移到身边哥哥的侧脸;埃文的侧脸不知何时已经有了凌厉的线条,和阿利奥思一般无二。一股勇气从斐克达心底冒出来。
“黑魔王,其实我可以用魔药迷晕那只双角兽……”
埃文立刻一把拽住斐克达的手臂。
“谁让你说话的,罗齐尔小姐?”黑魔王不悦道,“贝拉!”
贝拉特里克斯犹如猛兽见了猎物般抓住斐克达,把魔杖抵在她颈间,丝毫没有记起她和斐克达一样,身体里流着罗齐尔家族的一半血液。
“不要反抗,斐克达。”贝拉特里克斯低笑着在斐克达耳边说道,“不然埃文可能很快就会变成双角兽的午餐。”
“这不就是你们想要的吗?”斐克达虽然畏惧,却在冷笑。她怕的从来不是贝拉特里克斯,而是那支魔杖可能施出的黑魔法。
“我是说死的那种猎物。”贝拉特里克斯也冷笑。
“我在想,德鲁埃拉姑姑会不会以有你这个女儿为耻。”
“别担心,小斐克达,不管妈妈怎么看我,最后你都会变成和我一样的人。你应该感到骄傲,像你和你哥哥这样令纯血家族蒙羞的人能走到今天已经是你们命大;噢,还有那个小杂种,真不知道这只流着哑炮、狼人和麻瓜的血的生物还能活多久。”贝拉特里克斯微微倾身,在斐克达耳边说道。她的黑色卷发刺得斐克达脸疼。
“我们等着瞧。”斐克达偏开头。
“现在就可以瞧。”贝拉特里克斯用没拿魔杖的手指向不远处。
埃文正站在魔法笼子前面,一只手紧紧握着魔杖,皮肤都泛白了。
“你最好快一点。”黑魔王面无表情地说道。
埃文回头望了一眼妹妹,口型在说“按我说的做”。斐克达用力点头,埃文便转回了头。他拿魔杖的手剧烈地颤抖着,把魔杖指向魔法笼子。双角兽兴奋地对着近在咫尺的猎物咆哮着。
“咒……”
埃文说到嘴边的咒语却没能出口。他还在犹豫。
“罗齐尔先生。”黑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