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秋雨,一场寒。
正午的阳光慢慢失去了可怕的温度,郑潜渊的薄外套被陈乘云换成了稍厚的风衣,虽然陈乘云自己还只盖着薄薄的锦被,却帮着郑潜渊把铺盖加了两层。
夜晚已经被渐渐拉长,郑潜渊白天不愿再在房里多呆,每日里都坐在陈乘云帮他重新系好的秋千上,双手揽着绳子,或是在自己腿上点着节奏哼歌,或是拿些书来看。
到了下午,他便把文竹拿出来到鱼缸边上,让它也晒晒太阳。这时的文竹可能是到了季节,已经不再发出新叶,只是在枝干长得更粗壮了些。
水缸里的荷花已经凋谢,只剩了几片荷叶浮在水上,那叶子在这几日间也开始微微泛黄,透出些秋天的萧条来。
鱼儿们比夏天微微活泼了一点,郑潜渊这几日总是起床就先看看它们,也不知是夏天吃得少,红鲤消瘦了,还是黑鲤终于长大了些许,两条鱼现在竟然个头上再看不出什么差异,许是饲料喂养得好,那颜色也愈发地明艳饱和,更是贵气。
放在缸边的小娃娃有些落了灰,郑潜渊便隔三差五把它们拿去洗洗,一日却突然发现其中一只不知什么时候开始掉了色。
“哥,你看这娃娃,到底是劣质了些。”他拿着那小东西,在手里翻来覆去地看了看,把正在活动身体的陈乘云叫了过来:“可能不是同一批出来的,这个娃娃的脸上的红漆都掉了,那只却像新的一样。”
陈乘云过去看了看,把那个娃娃接了过来,拿进自己的手里:“应该是夏天的时候这个娃娃晒太阳的时间长了些,要不去给你买一对?这么喜欢这小东西吗?”
“不用不用,”郑潜渊又坐回了秋千上:“我只是觉得有点可惜,我还想着让它们同生共死呢,怎么就先老了一个。”
陈乘云心跳微微一顿。
“它们就算先老了一个,也会在一起啊。”陈乘云把另一只娃娃也拿了起来,双手比划了一下:“还没碎呢,怎么就不能同生共死了。”
郑潜渊疑惑地看了陈乘云一眼:“哥,你也不比我大几岁,我随口说说,你怎么就往自己身上说去了。”
陈乘云用力搓了搓那小泥人:“可能年纪大了,听不得老字了。”
“哥,你到底多大啊?”郑潜渊想了想:“我感觉你应该比我大不了太多,但是好像一直没细问你?”
陈乘云听他这么一问,把娃娃端正摆回了水缸边,才回答道:“今年...应该算是二十八岁。”
郑潜渊听得这数字,心下吃惊:“我还以为应当是三十出头,那你平日里也未免太老成了些。”
听得这话,陈乘云转身走了过来,双手撑住秋千板,凑到郑潜渊面前:“这让你说的,哥哥我到底多大,你竟然不知道吗?嗯?”
郑潜渊抬脚就往陈乘云身上踢了一下:“没点样子。”
“你这是要谋杀我。”陈乘云也不躲,顺着那人自己的力道推了一下板子,让秋千荡了开来:“踢坏了你负责?”
“诶呀。”再回来的时候,郑潜渊双腿直接缠住了陈乘云的膝盖,双手也抱住了陈乘云的脖颈:“我怎么就不能负责了?那你还想让谁负责啊?”
陈乘云笑了起来,轻轻吻了那人一下:“那现在去负责一下?”
“大白天的,”郑潜渊放开他,轻推了一下那人的肩膀,让自己再晃了起来:“你也不嫌腰疼。”
“越来越会胡说了。”陈乘云伸手抓住绳子:“原先我一说就脸红呢,怎么学坏了?”
“和你学的啊!”郑潜渊不满他拽停了自己,索性跳了下来:“现在夜里这么冷,你都不抱着我睡,我生气呢。”
说罢,他摆摆手:“我回屋子里了。一会到饭点再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