慎承业客套笑几声，手指却在大腿上不耐烦地敲着，在司机看不见的地方斜了对方一眼，心想有宝贝那还得看这缺根筋的家伙有没有本事拿到了。
坐在安滦身旁的女人把手头上的书都看得差不多了，觉得特别无聊，一分钟跟个一小时一样漫长。
这块地方没信号，想看些新闻也没途径，睡觉在这环境里她也睡不着。前面的一对小情侣在卿卿我我，旁人插不进去。剩下的一个在指挥司机，一个在睡觉，现在能陪她聊着的也只有她身旁的这个漂亮青年了。
安滦是个比较安静的人，不怎么喜欢主动交流，姚狄扭扭捏捏了一段时间才开口：“你是职业摄影师吗？”
这句问话把安滦从不适的心态中拉回来，安滦回过神，看着自己身旁这个瘦得只剩骨架子的女人，轻轻嗯了一声，就没下文了。
“……”姚狄尴尬得冒热汗，有些后悔搭话了。
安滦似是这个时候才察觉到对方的尴尬，抬起头，手指擦过自己额间的碎发，看着自己身旁的女人手足无措的模样，便松开唇齿，微微一笑，声音清冷但不会让人感到疏远，他向着女人抛出了一个话题：“你为什么会选择参加呢？我觉得你不是一个喜欢刺激的人。”
姚狄身体一僵，手掌握紧，“我、我其实不太清楚……也许……是为了散散心吧……”
安滦又在喉咙里轻轻笑了两声，酥酥麻麻，可惜姚狄脑袋里全是不堪回首的记忆，几乎都没听到安滦的笑声。
“你是在逃避什么吗？”
“……嗯。”姚狄无意识应了一声，回过神后急忙改口：“不是，只是有点厌倦了三点一线的生活，想挑战一下自己。”
安滦没打算刨根究底地问下去，嗯哼了一声就当作是回答了，姚狄这个时候完全打消了和人交谈的想法。
安滦的问话让她一下子陷入了过去肮脏恶心的回忆，被骚扰甚至被性侵，一次比一次过分的行为让沉浸在回忆的她浑身颤抖，嘴唇发白。
忽地，胳膊上被什么物品轻轻碰了下，姚狄抬起头，发现是一本相册。
她接过相册，低着头有些困惑，还没搞清楚对方的用意就听到青年贴心地说：“这是我过去四处闯荡拍的照片，这些自然的照片会让人放松很多，要不要看看？”
“毕竟一直坐在车里什么也不做也是挺无聊的。”
姚狄道了声谢谢，双手接过安滦递过来的相册，相册封面很简单，是一层动物的皮，这层皮看起来还很完好，没受到什么损伤。姚狄手指摸着相册表皮的粗糙，一时判断不出来是什么动物。
“是犀牛的皮肤。”安滦像是知道她在想什么，替她翻开了相册，第一张照片就是被一群狮子围着的犀牛，犀牛看起来像是要死了，吊着一口气，浑身上下都被咬得血淋淋，可是它那一双眼睛却亮得吓人。
“这是我去非洲时候拍的照片，这双眼睛让我燃起了对生命的热爱，等狮子都走后，我迫不及待地就过去了。”说到这里的时候安滦笑了。
“可能我那个时候是真的不怕死吧，其实如果有一群鬣狗过来我可能就活不到现在了……不过我当时也顾不上那么多了，很快用刀割下了这只犀牛背部的一块完整的皮，做成了封面，就当是留作纪念。”
迎着姚狄好奇的目光，安滦收回了自己的手，弯起了眼睛。
“很荒唐是的吧？可是我就是这么做了，我也不能理解当时的我在想些什么，我只是想去做，所以我就去做了，和现在的你一样。”
“其实只要自己开心就好了，不用想那么多东西，旅途的过程应该是最存粹也是最放松的。”
姚狄也跟着笑了，她低着头，抚摸着照片上奄奄一息犀牛的眼睛，犀牛眼睛带着对求生的强烈渴望，这份渴望也感染到了她，现在她似乎也能隐隐约约感受到安滦口中对生命的热爱。
她把声音压得很低很低。
“谢谢你。”她说。
安滦望着窗外，没有再回话。
姚狄目光都集中在这一张张的照片上，相册里面有很多温情的东西，也有很多冰冷的东西，自然被安滦用一种独一无二的视角记录下来，每张照片里面似乎都有一段故事，姚狄看得很认真。
突然一块巨大的暗幕笼罩住了照片，光芒被抵挡住了车尾巴后，微微弱弱地躲进一点光，但很快随着车的行驶看不见了。
姚狄抬起头来，疑惑地看着窗外骤变的景色，这里面很黑，没有一点亮光，她猜测车应该是进入了一个隧道里面，路况也平稳了很多，坐着不那么颠簸难受了。
安滦视线始终没有从窗外转移进来，他无意识咬住了舌尖，从车一进来时候就从背包里掏出手电筒，开得最亮，打开窗户从外面照过去。
隧道里面凉飕飕的，也没有蚊虫。
看安滦打开了窗户没出什么问题，其他人也跟着打开了，泥土潮湿的腥味一下子充满了整个车厢，自然的气息让人格外放松。
安滦从手电筒中看到了光滑的内.壁——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