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9.
荀宿竟然还能化成马的模样,我坐在他身上时,总觉得有哪里不太对劲,但又说不太明白。
骑着白骏马的裴师兄看我摸着荀宿油光发亮的黑鬓毛,啧了一声,说:“别的也不会,净会些讨好荀枝师弟的本事。”
荀宿朝他呼哧地喷了一大口白气。
我心里想,其实我也没别的本事,只会跟在师兄们背后。
大概是我前世修了福报,今生才能遇到师父和师兄们。
人间待了这么长的时候,算着也到了该回福禄山的时候,也不知江师兄和师父在山上怎么样了。
裴师兄说:“师父前些时日才传音过来,说山上一切皆好。不过江靳……”
他说到此处,忽然摇摇头,叹了口气。
我紧张起来,问:“江师兄出事了么?”
裴师兄说:“是啊!”
他说的一副言之凿凿的模样,可我觉得奇怪,江师兄和师父在一起修行,怎么会出事呢?
裴师兄说:“他修行时不慎摔到了脑子,恐怕摔傻了,会控制不住地说胡话。师弟听他说了甚么瞎话,都不必当真。”
我点了点头,心道这也没关系,反正江师兄先前也常常说些我听不懂的话。
150.
“他睡着了?”隋臻拉开布帘,垂眼看着蜷着身子靠着裴应打盹的荀枝。
裴应说:“还喜欢蜷着身子睡,从上山以来便是如此。”
隋臻说:“你还嫌过他。”
裴应转过脸,看向天上圆圆的月亮,道:“一个连自己都照顾不了的人,哪有心思去顾另一个成**哭啼啼的小孩。”
他说着,食指屈了起来,在荀枝脸颊上轻轻地刮了刮。
荀枝的睫毛动了动,轻轻地叫了声:“师兄。”
裴应笑了笑,说:“也不知他叫的是哪个师兄。”
隋臻面色不改道:“是我。”
裴应道:“隋大师兄,你听过孔融让梨的故事么?怎么这等事还要自居,还有没有肚量了?”
隋臻说:“没有。”
裴应:“……”
151.
隋师兄将龙脉补好后,我们便动身回福禄山了。
我还没从裴师兄的鸿羽凤上下来,江师兄就乘着飞剑过来,一下子把我按进了怀里。
他捏了捏我的脸,仔细地看了看,道:“师弟又瘦了,定是那两人没有好好照顾你。”
裴师兄坐在鸿羽凤上冷笑道:“要搁你来照顾,师弟早没了。”
江师兄并不搭理另外两个师兄,就抱着我落在了地上,脑袋在我脖颈上蹭了蹭,神情委屈巴巴地说:“师父也不让我去找师弟……”
我握住江师兄的手,说:“江师兄,你的脑袋还好吗?”
江师兄:“我的脑袋?”
我说:“裴师兄说你摔到了脑袋,差点变成傻子。”
江师兄勃然大怒道:“他才摔成傻子!”
我说:“没有关系,师兄,你摔成傻子也比我聪明的。”
152.
裴应刚刚落地,就听到荀枝说了这么一句。
他看江靳那一脸想说甚么又说不出口的神情,忍不住别过脸,抵着唇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