瓢泼大雨中,她隐约听到他急促的奔跑和焦急的呼唤。
“把里面的衣服都脱了再穿。”
非常短暂的接触,男人温热的手掌几乎烫伤了花杏冻僵的心。
若是真的……
男人穿着她挑选的米白色家居服,锋利的尖牙和利爪都小心收起,狼一样锋锐的眉眼也似乎温柔许多。
明知是假的,花杏的心还是跳动地快了些。
一句话而已,姜宸的眼睛顷刻间布满血丝,体内受伤的困兽疯狂咆哮着,嘶吼着,锋利的兽爪想要挣脱理性的枷锁,一脚蹬在他的皮肉上,皮开肉绽,血流如注。
“想和你天天做,月月做,年年做,做一辈子。”
傲慢大少爷的游戏。
大掌
“不需要你假好心。”
“别想了,咱俩就一个月,啊,不对,现在就剩半个月了。”
他认认真真,痞帅的脸却总让说出来的话带上几分玩笑的意味。
花杏沿着盘山公路一路走,随便钻进某处树林散心,回过神来时,已经不知道自己在何处了。
姜宸频频看向窗外,终于忍不住,抓起外套和伞跑了出去。
这句话比那把匕首更锋利,无声没入姜宸的心脏,避之不及。
方才还是晴朗好天气,马上就阴云密布,眼看就要下暴雨。
若是演技,她玩不过他。
和姜宸同居后,他不知中了什么邪,与之前判若两人。有事没事地撩拨她,类似这样半真半假的表白时不时就会触发掉落。
“……”
她看着周围一模一样的树,有些傻眼。
雨点落了下来,越来越大,越来越急,花杏很快就湿透了,她穿的单薄,抱着自己缩在一株入目间最为粗壮的树下瑟瑟发抖。
他一手撑在膝盖上,急喘了几口,用力平复起伏的胸脯,而后没事人一般,迈着稳健的步伐走到花杏面前。
花杏没有照做,她抬头注视着姜宸,冷冰冰的打开他伸向自己衣襟的手:
“你听到了吧?为什么不回答我?”
小小的一团,冷得打哆嗦,可是哪怕淋雨,也不肯回到他身边。
那天她到的很早,比姜宸想像的要更早。所以那句“玩玩而已”她也听到了。
但还是要松开。
六月的天就像小孩儿的脸,说变就变。
啊,对了!不会是说,一辈子都要缠着我跟我偷情吧?!
“是在躲着我吗?”
好温暖。
树林有这么大吗?要不然找处近点的房子躲雨?
于是他不得不承认,他完蛋了。
又来。
他拉起花杏的胳膊。细细的,他一只手就能环扣,冰凉的触感让他更加握紧了几分。
“穿上。”
他找了花杏很久,担心她逃走,更害怕她遇到危险,顾不得暴露行踪,四处打电话调监控定位,在下着暴雨的环山路上狂奔到喘不上来气,再晚一秒就要启动直升机。
姜宸的着急不似作假,正因为如此,才更不能回应。
看到那瘦小一团的身影,内心庞大的空缺被瞬间填满。
出乎意料的,姜宸居然拒绝了。
“用在这种事情上,好像有点可惜。要是你觉得身体受不了,我们可以少做点,但是你不可以再拒绝我了。”
怎么会。
姜宸纵使撒娇,也是强势霸道的。
山上很多外形相似大小不一的别墅,间隔较远,红墙白瓦矗立在茂密的树丛中,若隐若现。
言罢,也不去看姜宸的表情,摔门而去。
姜宸找到她时,看到的就是这副景象。
花杏的小黑扇子疯狂抖动,紧抿着唇不说话。
“起来。”
姜宸第一次感到对一个人没有办法。
其实……她也想要了。
将外套递给花杏,随即想起她衣服已经湿透,又补充到:
“那……就加一次……”
头顶的雨停了。
认为自己领会了这句话真实的意图,一时间,花杏怒火中烧,硬梆梆地回敬道:
但花杏很快打消了这个念头。H市这片郊区的山庄别墅是有钱人度假消暑的地方,经历了姜宸和王总,她对有钱人有些敌意,不知道对方底细的情况下,哪怕淋雨也比冒然靠近的强。
花杏知道是姜宸。
黑色的小脑袋一直埋着,苍白的后颈,瘦削背部上凸起一长截脊柱。
若不是早走防备,她恐怕会当真。
打住打住,他不可能是真心的,那可是姜宸啊,人渣、恶魔!所以别轻易相信他,肯定是演技。而且人家都说了是“玩玩”,大概是在打什么“让你爱上我然后抛弃你”的鬼主意……
乌云轰隆隆卷起,天色越来越暗,花杏抓紧时间往外走,却始终走不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