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慈手里按紧药箱,她在转角处陡然加快了脚步,果然听见身后跟踪自己的人慌了神,忘记了掩盖急急的朝着自己跑来的脚步声。
从Yin影中不急不缓的走出来,阮慈微微眯眼笑着,打量因为跟丢了自己而手足无措小太监。
“在找我么?”
阮慈软软的声音像糖,那种只有上等人才能吃到的好玩意,勾的人心里痴缠。
那小太监身子一颤,猛地跪在地上,膝盖触地的声音让阮慈一阵牙疼。
“求求神医救救我师父吧!太医院的人都不愿碰我们这些阉人,只有神医了……求求神医怜惜!”
“你先起来,我救……”
还没等着阮慈将他扶起来,那小太监就膝行着扑了过来,眼看着小太监是要大力的给她磕头,阮慈忙倾身抱住了他。
真瘦啊,真小啊,这吃人的皇宫里这么小的孩子就要做太监,一定很疼吧。
那小太监被阮慈的动作吓得身子僵住,他瑟瑟缩缩的抬头,没有看到已经习惯了的鄙夷,那双眼睛里是照不进宫中的太阳的温度,吹不进宫中的春风的温柔。
这是最后的稻草了……神医这样的大人物竟然碰触他,必然是想要在他们这样的恶心的人身上尝个鲜,没关系,他身子还干净着,师父也教了他许多伺候人的手段,可惜师父也终是快要叫人折磨死了……
小太监不知道从哪里来的胆量,或许是那双眼睛鼓舞了他,他紧紧的攥住了阮慈的衣角,抬起来的脸上慢慢展露出谄媚的笑容,初春料峭寒风中的花苞一样绽放出来。
“求神医救救师父,小安子身子是干净的,您愿意做小安子的第一个人么?”
阮慈愣了一瞬,无奈的摇摇头——她不需要人伺候的。
就在小安子眼神灰死的前一瞬,阮慈摸着他的头笑了一下。
“快起来给我带路呀,不是要我救你师父么。”
太医院的人不屑于给太监们看病,有时候是因为他们不敢。
因为被玩弄的垂死的太监身上,隐藏着皇宫里大人物们最深的恶癖。
太迟了……
阮慈收回了诊脉的手,静静的看着眼前红chao未退的大太监夏公公。
他的身上,没有一处是完好而可以出触碰。他身子前后两朵花朵盛开到糜烂,大剌剌的流着最后的蜜汁,榨干这已经枯骨般的身躯。可偏偏夏公公脸上似乎还带着chao韵,仿佛在享受着厉鬼的啃咬。这荒诞的样子惹得人心里发怵,催人作呕。
若是寻常人,肯定即刻厌恶的起身,狠狠的给小安子两巴掌,因为他带她来脏了眼睛。
可偏偏阮慈不正常,所以她只是安静的看着夏公公,听着他带着痰音的嗓子呼呼作响:
“神医仁心……咳咳……小安子……咳咳咳还干净……求神医……收了他……”
阮慈的眼睛像月亮,温柔的月光洒满床席,所有的肮脏在她的眼中无处隐藏。夏公公悲哀的躺在床上,无所遁形的丑陋与异味将他自己都要恶心的死去,可他动不了,他甚至连挪动被褥给自己掩盖的力气都没有了。
“夏公公,您将小安子护的这般好,想来是很费了不少心思的。不过他也没辜负您,到处为您求医问药,即使被太医院鞭打都不肯放弃。”
说着话,阮慈终于从药箱底找到一个小瓶子。她轻轻的叹。
“夏公公,我真的不需要人伺候,所以您还是好好的活下来,自己亲身看着他长大吧。”
将瓶子打开,阮慈把不知是什么的东西倒进了自己的嘴里,然后俯身,不顾夏公公陡然睁大的双眼,吻上了那干涸的唇。
“这是师门三百年才制成的回春散,一滴都不能浪费了,不然师父要扒了我的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