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一旦妳的身分越來越明確,就會成為危及王性命的把柄。王把妳看得很重要,出乎我們所有人意料,而妳在王心中的分量一定會隨時間向外人顯明出來。可是,妳很顯然並不具有自保能力,若像上次那樣落入敵人手中,嚴重時恐怕會直接威脅到王的安危。」
「他為什麼不讓我知道這件事?」津的聲線明顯低落很多。
他注視著津寡歡的表情變化,迅速的一口氣把話說完:「屬王的人並沒有所謂的個人自由,包括王的伴侶和孩子。午夜隊長認為有許多事情必須讓妳知道,但王不想因此影響妳。」
「嗯,謝謝你告訴我這些。」
明明是這麼被呵護的,為什麼心,卻很沉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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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不覺,就走到了和桀的穴室。她走進昏暗的室內,拿起月族海邊老人給她的東西,靠在小窗邊。
「只要變得有用了,就可以了,對吧?」她喃喃自語,「我可以把希望寄託在這個東西上面嗎?我受夠了這種感覺,歧視、嘲笑、無力、配不上」她有些絕望。
「我不想殺人」不安像反覆拍擊的浪潮,正在侵蝕她的心,她痛苦的閉上眼睛,儘管抗拒,但是,已經別無選擇。
魔煉金屬盒外觀已經有些許磨損變形,津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終於撬開了盒蓋。躺在冰冷盒底的,是一只材質好似沉木褐色乾枯的線狀物質,組成簍空的手掌與手臂形狀,接近手背腕處有一顆雞心大小的寶石,猶如心臟與筋膜相連,乍看之下還以為是去了皮肉骨的木乃伊脈絡。以簡單陳年皮布裹腹,感覺歷經了許多年歲。
望著那詭異的東西,在恐懼迫使下,津終於以兩指拿起,觸碰到那東西瞬間,像是通了電,有生命般激烈顫動了起來
「嗚!」嚇得她不顧一切把那東西給甩拋了出去。
唰啪!那玩意兒掉落地上,靜止不動。
「呼、呼什麼鬼嚇死我」津回憶著剛剛眼睛看到,手指碰到的恐怖觸感。內心抗拒著不想去撿。
如果不想成為負擔的話,如果要在堊領活下來,如果可以像其他堊人一樣保護想保護的人想到這,津終於鼓起勇氣提起腳步走過去,緩緩地把手伸進了手網套裡。那東西立即附著肌膚收縮貼合,接著長出尖細根鬚,彷彿找到沃土的根系一樣深深扎入肌膚,津用力握緊手腕,她後悔了,一陣陣椎心刺骨的冰寒由手臂往體內蔓延開來,錐進心臟的劇痛,胸口抽緊再抽緊,心臟像是要被勒停了一樣,叫人痛苦的簡直快要死去。
在她以為自己要死的那一刻,劇變停了下來。
「好痛好痛喔」津握緊手腕,恐怖醜陋的墨綠色根狀脈絡浮在整隻右小臂的肌膚表層,許多無法服貼的筋絡騰空,像是被剃掉肉的模型。原本美麗的手臂成了醜陋怪物的模樣,以及那劇痛都牽動內心的沉痛。
她忍不住放聲大哭,徹底地痛哭,然後,不要再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