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渊被慕渝牵着走,突然感觉这个人还是个幼稚的小男孩,嘴上说着父亲不好,却还是会和父亲撒娇,对他好。
脸上难得的浮现笑意,看着他的背影,春风化开寒冰,开出娇嫩的迎春花。慕渝走的急,不曾转头看到身后勾唇微笑的爱人。
“贵妃,李夫人来了。”大宫女碧玺说道。
“请进来。”虽然已经时隔一个多月,修养的差不多了,但怎么说也是伤了元气,璇贵妃柔柔弱弱的虚靠在榻上,屋内炉子烧的极旺。
李夫人进来的时候都觉得是要夏初了,看到女儿苍白的模样心中酸软,哀切的拉住璇贵妃的手,“我的幺儿,苦了你了。”
“母亲。”说着璇贵妃也以帕掩泪,心生悲意。
屋内母女正在倾诉这段时日发生的事情,学堂放学的四皇子昭靖背着箭囊回来了,一进屋就瞧见母亲和祖母掩帕哭泣,问道:“母亲,祖母何事哭泣?”
璇贵妃看到自己的孩子放学归来,拿帕子擦干泪水不再哭泣,伸出玉手招孩子过来。
四皇子尚且年幼,是处无忧无虑的凡事都还是一知半解的年纪,但是他的母亲并不这么想,每天除了学堂还让他习许多事,为之后的立储做准备。
皇后去的早,皇帝在皇后去世后一直未立后,皇后也没有留下子嗣。在朝大臣们或多或少都有明里暗里的让皇帝重新立后,家中有女当婚的更是想方设法让女儿进宫。
直到皇后死后三年才纳妃,最大的皇子是妍贵妃所出,已经是十八的年纪,各项都很得皇帝欢欣,是立储的不二人选。
二皇子不学无术,成日里就知道遛鸟逗花,皇帝看着颇为头疼,每次瞧见都要责骂两句。
三公主是个骄横惯了的,女儿身之后若是战争不休,极有可能是被嫁出去和亲的下场。
之后便是这四皇子,璇贵妃的亲子,今年正是一十年纪,文韬武略说不上Jing通,但是从小也是文能成诗,武能护人。即便年纪还小,但对于立储来说也算是够上了门槛。
后面的皇子皇女自然是够不成威胁,璇贵妃温柔的抚过昭靖还带着rou感的脸颊,“靖儿,今日和太傅学的如何?”
“回母亲,今日射箭十发八中一九一八,孩儿会在练习做到百发百中的!”稚气未脱的脸上浮现笃定的神情,哄的璇贵妃弯了眉眼,坐在一边的李夫人也是欣慰不已,“母亲还有话和祖母说,孩儿先退下了。”
“好孩子,下去吧。”璇贵妃挥手让碧玺带四皇子下去,自己继续和李夫人说未说完的话。
李夫人想着老爷交代的事情,靠近璇贵妃贴耳说道:“昨日皇帝亲自去送贺礼,我们动作要快,不然怕是要让皇帝再次重用慕家!”
“皇后已经死了20年了,慕家也是到最后了。”璇贵妃幽幽的说着,眼神有些艳羡和嫉妒。
皇后死了这么久,皇帝还是会想念她,每逢祭日都会提前吃斋沐浴,祭日天当给每位大臣都放假休憩,一个人去到皇陵,一待就是一天。
李家世代为官,为历任皇帝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却得不到半点重用,直到父亲这辈才讨得个礼部尚书之职,自己也只是贵妃。
谁能不恨呢?谁能不嫉妒呢?这么多年辅佐的人是家父,陪伴的人是自己,而现在对自己对自己的家族忽冷忽热,谁又能忍受呢?
慕将军常年在边境,慕家公子又嚣张桀骜不遵礼数,到底如何能够得到皇帝如此重视。
“母亲放心,女儿自会办妥,还请父亲在朝堂之上也多多帮衬。”
送走李夫人,璇贵妃疲惫的躺在贵妃榻上,侍女碧玺帮着揉捏鼓胀发疼的脑袋,“碧玺,上次派出去的人怎么样了?”
“回贵妃,一切顺利。”
璇贵妃闭上眼休息,烦心的事实在太多了,大病初愈的她实在是有心无力。
屋外又开始飘起雪花,北风裹挟纷纷攘攘落下,这个冬天雪下的特别大,连着下了好多日。整个云京被厚厚的雪铺呈,满目的白在阳光露出时,折射出刺目的光亮,让人睁不开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