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夫人听到这又红了眼眶,眸中泪光闪闪,不舍的看着自己的儿子,季昭站在一边想说什么最终也没有开口,只是愤愤的拂袖离开转而又拿了自小最喜爱的短刀给他。
暗阁的人已经在外头候着了,看着时日差不多便进来说道:“可以出发了。”这次他们下江南,在那边正好有季老爷的亲姐居住着,让季渊过去也放心些。
季渊穿着暗阁给的衣裳,一身黑衣窄袖,袖扣和衣摆都绣了水波暗纹,腰肢在腰封的衬托下更显得劲瘦,头发用红色的缎带高高竖起扎成一个飒爽的马尾,手中惯拿的折扇也变成了暗阁统一的长剑。告别亲人,背上简单的行囊就上马离开,跟上护镖队小心翼翼的藏在其中。
来到城门口,季渊莫名的有些紧张害怕被识破,头低下去偷偷的瞥一眼进行检查的城门守卫。
“走吧。”守卫简单的查看检查一番就挥挥手让他们离开,并没有发现什么。
一颗悬着的心终于放下,深深地吐口气,回头看那渐行渐远的城门,眼眸低垂怕是再也回不来了,手不自觉的捏紧缰绳回过头看着前方,突然觉得很苍凉无助。
小时候贪玩,常拉着哥哥央求他带自己去城外,记得不远处有棵橘子树,一到秋天就结满了黄灿灿的橘子,两人还爬上去摘过结果从树上摔了下来,疼的哭了许久。
马蹄声轰鸣,哒哒哒的从前方传来,紧挨着和护镖队擦肩而过,扬长而去。
看着扬起来的尘土,护镖队里有人调侃的说道:“季公子,刚才过去的可是差点成为你老丈人的慕将军。”这批货物并没有特别值钱的东西,首要任务也就是送季渊去江南,难免的放松警惕闲聊起来。
季渊眉头微蹙没有说话,继续往前走,那棵橘子树还在,现已经是金秋时节,累累果实挂在枝头让人采撷,随手摘了一颗放在鼻尖轻嗅其香。
一路上并无纷扰,一行人插科打诨在山路里弯弯绕绕,偶尔打只野兔改善改善伙食。
“季公子,下面就是兴平镇,在走个两日我们也就到江南了。”为首的人喝了口水,对已经快要累的不行的季渊说道。
多日车马劳顿,对于娇生惯养的富家公子来说已经算是不错的了,没有说要求坐马车睡客栈,而是一起骑马睡树林,天为被地为床。
“那走吧。”距离上一个客栈已经过去三天,季渊只想赶紧洗个澡清理身上沾染的污垢。
兴平镇算是比较繁华的一个小镇了,街道上人来人往,小贩络绎不绝的贩卖声,酒肆传出来的食物香气都让人感到热闹非凡。
安置好东西和马匹,一行人坐在大堂里吃饭。
“诶,听说没,慕小将军的未婚妻跑了。”那个人说的声音不大,但凑巧的是就坐在季渊隔壁桌,所有人都提高了警惕听着。
“听说还是和男妻。”说的人低声笑起来,意味不明。
坐对面的那个人接了话茬:“小将军不生气?”
挑起话头的人夹口菜,慢悠悠吃下去吊足人胃口才说道:“这就说不准了,这官家要是下狠手哪还有商家活路走嘛~”
季渊心瞬间凉了一半,对于眼前的食物如同嚼蜡再也吃不下去,出来的这些时日几乎都在山林子里打转,消息闭塞没想到逃婚一事已是人尽皆知。家父家母也不知道怎么样了,暗阁的人也不允许自己写家书,第一次写就被发现说是容易暴露行踪。
放下碗筷回了房间?,看着大哥送的短刀鼻尖酸涩,母亲绣的荷包也还没找到,还给父亲徒添了麻烦。
入夜,季渊坐在窗前看着满目星河流转,秋夜的风吹来有些冻人,趴在檐上的猫儿打了个哈欠,摇晃着尾巴睡着了。
疲倦的身体即便因为心中思绪万千也伏了下来,趴着睡着了。
门被悄悄地推开,轻手轻脚的拿过外衣给睡着的人披上。来人就这样静静地看着,用手指勾起散下来的乌黑长发,一如既往地兰花清香。
睡梦中的人少了平日里的清冷,柔和的眉眼和粉嫩的双唇添了几分温情,白皙的面颊因为睡意带上了浅色的桃红。伸手合上窗户,夜风被隔绝在外头,弯腰在勾起的发丝上亲吻,吹灭了烛火又悄无声息的退出去。
季渊迷糊的醒过来,手臂被枕的有些酸痛,丝毫没有在意屋内的变化,晃晃悠悠的拖着绵软的身体躺在了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