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吃了一惊,梁靖阳说道:“地宫里怎会混入毒蛇?”
鄢雨空伸手揉搓几下,又送到鼻前一嗅,说道:“这是蛇蜕下来的皮。”
殷月城用力甩开,哪料到大理石地面湿滑,他一时不察,身形晃动,踉踉跄跄连退数步,喀啦啦几声脆响,一脚踩烂了地下一只瓷瓶!
谢、鄢都结交过裴冷魄,心道:“裴少君为人谨慎,怎会平白无故在地宫里留下蛇蜕?”
殷月城说道:“这是什么鬼把戏?正殿藏在哪儿呢?”
梁靖阳上前双手拉起一只兽衔环门扣,丹田发力,发动帝释大乘心法,喝的一声呐喊,那扇宫门缓缓打开,再依法打开另一扇宫门,后面却露出一大片光秃秃的石壁。
殷月城笑道:“我是那种不讲理的刁蛮小人吗?”随手捡起几块瓷片,忽然“咦”了一声,说道:“你们看,这是什么?”
殷月城奇道:“你什么时候备了雄黄?”
众人先前听百草老仙和皇太后说起宫中密事,脑中构想的吉珠公主,仅仅是那个难产而亡、后又诈尸的女怪物。
殷月城忽然伸手盖上黑纱,冷冷说道:“这里没什么好看的,咱们走罢。”
众人对鄢雨空料敌机先的本领早就见怪不怪,纷纷将雄黄锦囊挂在腰上。
梁靖阳说道:“中间这条通往正殿,另外两条是去前殿和后殿的。”
众人又聚在一起商议。梁靖阳疑道:“看这架势,裴冷魄竟然在地宫里大肆饲养起毒蛇来了!这人鸠占鹊巢,目无君父,天下还有王法么?”
鄢雨空笑了笑。梁靖阳则操纵殿内机括,关上进来的两扇青铜门,再走到大殿另一端,抬足在几块地砖分别踏了几下,墙上呼啦啦的豁然打开一洞。
又行一盏茶的功夫,前方重重叠叠晃动着许多影子,走近一看,原来是两排彩色陶俑人马分列道旁,或擎伞盖,或持拂尘,冠袍带履,气势非凡,看这架势必是皇帝的仪仗队伍。
陶俑队伍后面立着两扇高高大大的宫门,甚为沉重。
华国,先帝爷便命人在地宫里安放公主画像,聊以慰怀。”
但见画中女子英姿飒爽,栩栩如生,众人又不免暗叹:吉珠公主本能在雪原无忧无虑度过一生,却为玄武剑葬送了卿卿性命。黑木神力挑动无数纷争,为祸着实不小。
殷月城嗅了一嗅,锦囊中散发着淡淡臭味,此刻闻来,叫人颇为安心。
梁靖阳说道
鄢雨空拔出青竹萧,将那团物事挑起,此物便如一条长长的粗绳垂落下来。
鄢雨空说道:“咱们动身之前,我请庄园里的蒙面仆人备下的。” 从怀中掏出几个锦囊,逐一分发给众人。
慕流星想到寺中同门尚且不知强敌来袭,眉宇间隐有忧色。
殷月城虽然言行大大咧咧,其实无心毁坏皇陵陪葬,见状吓了一跳,说道:“呆木头你别恼,我这就捡起来。”连忙伸手去捡碎瓷片。
鄢雨空抖落了蛇蜕,说道:“我这里备有一些雄黄,请大家佩在身上罢。”
于是众人在西侧殿里到处盘查,一时殷月城喊道:“啊,这些箱笼里也装了蛇蜕!啧,又软又黏,恶心我了。”一时谢雯卿说道:“那边角落里堆了一些白骨,尺寸极小,像是蛇吃剩下的麻雀山鸟。”
殷月城看四周一团团蛇蜕白骨,浑身恶寒,说道:“我不喜欢待在这鬼地方,咱们快些找到黑木三兵器,快些出去罢。”
众人这么粗粗一搜,竟然找到了数百具蛇蜕,另有无数鼠兔雀鸡之类的小兽残骸。
于是众人沿中路而行,行出数十丈,墓道渐渐变宽,地下的砖块变成了白玉,墙上图画愈发精细华丽,一幅幅壁画意旨相连,均在讲述显宗皇帝生前种种仁政德行。
慕流星叫道:“师哥……”伸手拉他胳膊。
鄢雨空附和道:“不错,事到临头,多想无益,咱们还是尽快去正殿罢。”
鄢雨空说道:“大家分头搜一搜,说不定还有其他线索。”
众人鱼贯而出,只见门外是三条墓道,分别通向不同方位。
慕流星说道:“裴冷魄惯用蛇毒,裴老怪当初就是用雄黄破了僵尸阵,蛇蜕说不定与裴冷魄有关。”
殷月城说道:“素日就你心思最多,偏偏却是你劝大家‘多想无益’,真真奇事。”
众人连忙围过来,举起火把照光地下,只见碎瓷片中间有一大团乳白色的物事。此物原本藏在瓶中,若非殷月城毁了瓶子,绝不会显露出来。
谢雯卿说道:“裴少君黑木兵器已得其三,下一步必定是图谋天光寺的青龙戟,说不定他赶着蛇群去罗华国了。”
鄢雨空说道:“这么多蛇结起阵来威力无穷,不知蛇群现在何处。”
梁靖阳见他这样子,登时没了火气,说道:“快别捡了,仔细割坏了手。”顿了顿,又粗声粗气说道:“——到时候又要拿我出气。”
——然则众人潜入皇陵图谋黑木三兵器,是对是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