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野桥梅几树,并是白纷纷
“哥,你回来了?”太叔儒雪迎上前拍打掉太落在太叔子阳身上的雪。子阳点点头握住儒雪的手“冷,等我缓缓,你先带着太医进屋看看爹。”
“哎!”儒雪应了一声打子阳身后走出来一个佝偻的小老头,已经是古稀的年纪眼神却神采奕奕“您请随我来。”太医跟着儒雪进了里屋,太叔坤躺在床上双眼紧闭脸色愈发的苍白,额头冒出丝丝细汗,太叔坤的夫人于馨儿坐在一边低垂着眼眸黯然神伤“娘亲,太医来了。”儒雪压低了声音把太医引到床前,于馨儿让出位置让太医瞧真切些,许久太医诊过脉无奈的摇了摇头“将军的毒怕是大漠的人特有的剧毒,现如今毒已发作,老朽也无能为力啊。”太医说罢起身拱手道辞。
正巧子阳和太医一出一进,子阳瞧见太医和于馨儿的脸色就已经清楚了大半,恭恭敬敬的送了太医离开。
没几日,正逢大雪,太叔坤咽了气,于馨儿不同于一般人家的妇女,见过世面也跟随着丈夫上过战场,太叔坤咽气于馨儿自然伤心不已,但是比起无尽的痛苦死亡就是一种解脱。子阳和儒雪为他穿孝,在前厅中办起了灵堂,不久消息便传到宫中,皇帝下旨加封定封侯,太叔子阳继承其父生前职责。
灵堂里文武官员皆来悼念却没有一人哭泣,太叔坤不喜哭泣,男儿也好女儿也罢都要坚韧不拔,哭泣是懦弱的。重重叠叠的灵帐后面一袭黄袍若隐若现,于馨儿深深的鞠了一躬“陛下万安。”皇帝温润的脸上神色黯然道“不必多礼。”眼角竟也shi润泛红“夫人去忙吧,寡人就站着看看。”于馨儿知趣的退下留皇帝一个人在此却也忍不住回头多看几眼。
皇帝久久的站在原地,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努力让他不掉落下来,他的声音颤抖压抑“太叔,你走了留我如何?无论你提醒我多少次,可我还是改不了爱哭的毛病。”皇帝捻起手里的白花,那花和于馨儿头上戴的一样,他脱下帝冠把那朵花插在发间,摸着冰冷的鎏金发冠泪水再也止不住却又无可奈何的把他戴在了头上,帝冠的重量快要压断了他的脖子。
“您还在?”莫得身后想起一个声音来人正是子阳,子阳规规矩矩的行了君臣之礼,皇帝拖住他的手臂免了此礼“这是你家,你还没有上任,还可放肆一两日。”
“您来吊念我父亲为何不去灵前?”子阳问答。
皇帝愣了愣有些无奈的笑了“我去了堂中那些人可还在?”皇帝摇了摇头转身对他道“寡人要走了。”
子阳看着皇帝离去的背影心里五味杂陈,“哥!”儒雪掀开灵帐走了进来“你怎么在这?娘亲找你。”子阳点点头就要走出来,儒雪一把握住子阳的袖子轻声道“哥,你知道我不会说宽慰的话,我知道你心里难过”儒雪的话还没说完子阳就打断了他的话,轻轻抚摸他的鬓角把他抱进怀里:“当初答应你给你一个完整的家,如今怕是只有我们了。”
儒雪微微弯起嘴角反抱住子阳的腰:”没有哥,我怕是已经轮回投胎了。”
子阳拍打着儒雪的后背嗫嚅道:“没见你少吃,怎么这么瘦?个还没到我肩膀。”
儒雪皱眉推开子阳“谁像你一样牛般的长,你不比同龄人还要高上许多,我年小还得长!”他知晓现在不是闹脾气的时候子阳也只是让他稍稍的放松,转过身来牵起子阳的手:“哥,走吧。”
白雪皑皑,子阳摔碎了瓦罐,一队人抬着棺材咯吱咯吱的踩在雪上,他们的脚印比旁人的深,脚下的雪比旁人的实。
太叔坤的葬礼一切从简用的却都是最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