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
也因此，早晨的红薯粥得以换成了板栗粥。
今天收获颇丰，他坐在床边，小心地喂完最后一口，放下碗，替爷爷擦了擦嘴。
轻轻捏了捏爷爷干瘦如柴的小腿，无声地叹了口气，落在爷爷眼里，格外扎眼：“叹什么气，活到现在算是有福气。”
说完爷爷自己都笑了。
葛清华抬起他的腿放到自己腿上，稳稳当当替他按摩，嘴里说着：“周末我带你出去。”
爷爷“嗯”了一声，斜靠在床头，看着低眉顺眼的葛清华：“等看到你结婚生了小孩，我就可以放心走了，活够了。”
葛清华手里一停，轻轻地拍了下他的腿，红着眼睛说道：“我忙着工作，你不带谁带。”
“好，我带，我给你带，带大了我再走。”
“孩子大了要结婚，你不帮着出点钱。”
“好，我再多干几年，给他攒点聘礼钱。”
葛清华摸了摸爷爷小腿上多年积攒下来的累累伤疤，吸了吸鼻子，头一次硬气地说道：“晚上我回来给你按，你自己白天记得揉。”
爷爷答应得很痛快，顺手从床侧拿了一堆竹篾，堆在身前，一条一条熟练地编了起来。
小小的房间里，堆满了大大小小各种各样的竹制品，有竹笼、竹匾、簸箕、竹篮、竹筐，最别致的，还是要数窗台上放着的两大一小三个竹蜻蜓。
蜻蜓的眼睛滴了血，血已经干涸多年。暗红的眼睛里，藏着床边三个相互依偎的身影。
上午第四节课是微机课，老师不管，霍宇悄么翘了课，跑出去给同学们带货，门卫看见是他更不会拦，得以一路顺风。
霍宇第一站就是书店，打算先从远的走起，再走近的。书店老板一瞧是个小男生过来，眼含深意地盯了他一眼，把书给了他。
尽管钱玉琪千叮咛万嘱咐让他不要拆开来，架不住人老板替她拆开来验货啊，顺带把包装盒丢了也算不上什么大事吧，一本书而已。
于是霍宇看见了封面两个依偎的——男人？
他急着回去跟葛清华一块吃饭，只当自己看错了，怀里被搂着的那个没准是个“假小子”也说不定。
把书往包里一放就往回赶，等到超市买完东西，装了满满一书包，他想着自己在的地方离后门更近，而且自己空着书包出去鼓着回来，门卫肯定会问里面装了什么。
于是朝后门跑去。
在经过一处巷子时，霍宇听见了一声虚弱的哼唧。
有人？
学校后门比较偏，加上周边的巷子里都是要拆的老房子，各个墙壁上都漆了大大的拆字。
基本没人会到这里来。
他本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早点回去交差，刚迈开步子，耳边又响起一声低吟，听上去很是痛苦。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霍宇小心地摸了过去，抵着墙壁，露出一个脑袋往出声的地方看去。
地上躺着个人。
霍宇踮了踮脚。
哦。
赵尽霖。
让他去死吧。
转身想走。
一声熟悉又令人生厌的“狗东西”从后方传来。
霍宇停下，回身，上前踢了一脚，听到对方的闷哼，居高临下望着他。
“没人教过你礼貌吗？”
“呵。”
赵尽霖闭上眼睛，冷笑一声。
“伤成这样还这么横，活该。”
霍宇走到他的身侧，蹲下，忍住了吐他口水的冲动，正对着他的脑袋。
赵尽霖脑门被砸破了，脑袋后面估计也挨了一下，出了不少血。眼睛通红，像条死狗一样瘫着。
“滚。”
底气倒是一分不减。
“你再横？”
“狗东西。”
霍宇深吸一口气，尽力平复自己想要一脚踩死他的心情。
赵尽霖这个情况，是真的不乐观。
他扁了扁嘴，迅速跑到学校后门找了门卫，说了这边的事情。门卫听了，兹事体大，一边向上头汇报情况，一边赶到巷子里，看到一身是血的赵尽霖，赶紧打了120。
霍宇觉得自己任务完成了，转身要走，脚又被抓住了。
“又怎么了你？”
“狗东西，你叫什么名字？”
“哎呀霍宇，你快放开我赶不上了。”说完抖了抖对方没什么力气的手，跑回了学校。
另一头，葛清华初中虽然也上微机课，但他在的初中条件不算特别好，微机教室的电脑有新有旧，他抢不过人家，就只能用那种显示器比他脑袋还大的旧电脑。
鼠标还是滚珠式，有时候卡住了要用手去推一下才能继续用。别的同学会玩一玩《帝国时代》、《红色警戒》，他学会了开机之后就一直玩扫雷和蜘蛛纸牌。
霍宇微机课从来不去抢，他自己家里有电脑，虽然程霜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