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哦…哦。”俞晨的头更低了,耸着肩膀。
“站直、抬起头。”韦硕提高声量地“命令”。
俞晨依照韦硕的命令站直,用力抬起头直视韦硕,脸上却已经被泪水浸满。
“老板,对不起。”曹兰平的事情一搅和,让她哭出声,眼角就像是唯一的泉口,大股大股往外冒水。
韦硕第一次见到俞晨哭,没想到还是这么个哭法…
在韦硕的办公室哭了半晌,费了韦硕桌子上一整盒纸巾,韦硕全程如同磐石落地扎在他的意大利真皮转椅上,平静观望,说不出什么好话安慰人,“哎呀,俞晨,我知道你现在岁数也不小了…我记得你是八五年的吧,哎哟,今年该有三十四了,你说你婚也没结更不用提生小孩,你父母为这个事儿应该够伤心了,你就别再闹什么抑郁症了,这是想生病也跟着潮流走是吧…”
“我真的没想得这病…真的…”俞晨想到前几天在网上看到一家公司的高层因为手下的女员工患有抑郁症毫不犹豫将之开除的新闻,哭得更猛了。
直到两只眼睛变得跟金鱼一样,韦硕才吝啬地扔出一句:“你呀,别借着这个病跟我偷懒,以后卖力点干活,我跟小晞也好有点交代,她让我多照顾你,问题是越照顾你,你就越脆弱,经不住打击,生活里遇到一点问题就弄出什么抑郁症吓唬自己。”
俞晨在韦硕最后的总结陈词里终于嗅出一点老父亲般的慈祥,眼角的泉口被干掉的眼渣堵住了。
回到工位前,桌上的手机屏幕终于出现曹兰平发来的微信,很简短,就几个字:“很累,今天你别过来了。”
她感到体虚心更虚,打电话给王晞,复述曹兰平发来的信息,王晞立下断言:“鱼,他外面肯定有人了。”
“不会的,我和他在一起这么些年,他是什么性格我清楚,虽然人偏执了一点,但那方面绝对正人君子,他不会做对不起我的事。”俞晨握紧电话,为曹兰平辩解。
“你这婚没结成,倒学会了维护老公是吧,我跟你说,你有本事现在就发个信息给他,说你晚上不去他住处了,然后你晚上买个蛋糕过去等着,看看会发生什么事儿!鱼,不是我说你,没你这样软弱怕事的。”
……
俞晨坐在回家的地铁上,自从曹兰平上个月当着她父母的面表明出不了房子首付的想法后,就搬去了大望路附近和同事一起住,说要安静一段时间,想想前途,想想未来。
心中的酸楚还是控制不住,眼眶一阵阵发热,不过地铁上人多,不想再丢丑,只能死忍眼泪,抿紧嘴唇深呼吸,让呼吸频率变慢。
旁边坐着两个浓妆艳抹的女孩,看着都是九零后,A梳着两条小辫,整齐的妹妹头,穿着灰色九分裤,上面一件白色套头衫带一件黑色马甲,青春时尚,朝气逼人,此时却在对着B哀叹,“唉,我老了。”
“是他的错,你干嘛在这儿唉声叹气。”B留着齐耳短发,穿着一件紫色咔叽布衫,配的是黑色七分裤,脚上瞪着一双紫色星星鞋,正在一边握着紫色外壳的手机发微信,随意接着A的话。
A:“你不知道现在的男人有多挑剔,模样丑点没关系,年龄大点就很有关系。我记得他说过,他就喜欢和年轻女孩来往,因为二十三四岁才是最佳的生育年龄,对双方都好,女人早生,以后孩子大了可以给自己留时间玩耍,而且也可以逼着男人尽快创下自己的事业。”
B:“嗯,你这样说是蛮有道理的。我BF最近也总是问我结婚的事儿,看来我是得要考虑了。”
……
A和B你一言我一语从婚前讨论到婚后,她们的结论是“女人老了,人比黄花,也别指望什么真爱了,因为不会再有男人对她们感兴趣。”
A在快下车时又补了一句:“如果我是个80后,就根本不会考虑和男人结婚了,有什么意义呢?男人永远不会喜欢比自己老得快的躯体。”
俞晨听到她们的对话,突然下定决心要为自己和曹兰平这五年多以来磕磕绊绊的你追我赶作个了断,于是按照王晞说的,中途下了车,在地铁站附近找了一家西点店,订制了蛋糕。
蛋糕是桃心形的,上面用巧克力写着“I LOVE YOU”
店员没有告诉俞晨,这蛋糕造型是最土的一种,店里的巧克力快过期了,如果不做成这种造型就浪费了。
雨下得淅淅沥沥,在蛋糕店屋檐下躲雨的俞晨等不及,迫不及待提着蛋糕冒雨前行,从蛋糕店到地铁站只有一百多米的距离,她还是担心雨水会把蛋糕淋坏,脱下外套搭在蛋糕盒子上。
出地铁站,走了两站路,来到曹兰平所住的小区,小区里的居民楼都是七八十年代盖的三层平房,曹兰平住的房间临街,还有个小阳台。
她敲了半天门,没人开,看了看时间,晚上九点半,心想室友不至于睡这么早吧,小心翼翼用瞒着曹兰平偷配的钥匙打开房门,里面黑漆漆的,见没人在家,舒出一口气,省了看到他室友还要打招呼的尴尬。
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