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
好久没这么叫你了,还是感觉那么亲切,就如心底最温暖的跳动。我很想念你,这五年来,每日每夜都很想念。
其实我一直想问,你恨我吗?可却从来没那个勇气,因为我怕你说“恨”。当年是我选择了离开,可五年来,我却无时无刻不为此而自责,觉得很对不起你,觉得背叛了我们两人的感情。可每当看到母亲,看到孩子,我又会变成当年那个懦弱的人。
哥哥,我知道早几年我们刚分开时,你经常会出现在我家附近,远远地看着我。以至于每次回家我都会期盼能够遇到你,可又期盼不要遇到你,因为那对你很不公平,你不应该对一个放弃你的弱者还存有感情。渐渐地,我发现真的再也看不到你的影子了…
这样的生活慢慢让我觉得痛苦,我无法再回到你的身边,因为我有需要负责的妻儿。可我也无法再继续这样生活,病痛的折磨加之心里的歉疚,对你,对妻子,对孩子,对母亲,深深的愧疚感让我喘不上气,让我看不到任何希望,这种日子我再也坚持不下去了。
到了最后,我才发现,一切的罪魁祸首就是我自己,可我却不知道什么时候,把生活过成了现在这幅样子。活下去,只能让我更加痛苦,也会让身边的人跟着一起痛苦。
我很怀念我们在一起的日子,听说,人死了以后,灵魂会被生前最深刻的记忆牵扯住,那我应该会一直活在我们在一起那三年吧?想想真是美好,我甚至有些开始期待了。
还记得那阵子我们一起住院,都因为自己心脏不好而不断埋怨,我说要是有下辈子,我一定要做你的心脏,我死了,你也活不了。那时只是开玩笑,现在想想,还好不是,我做不了你的心脏,因为太懦弱。
如果上天再给我一次机会,哥哥,我一定会不顾一切,牵起你的手,和你一直走到最后。
再见了,希望你永远是我心中那个温暖而阳光的人,忘了这个懦弱的我,我甚至连最后和你道别的勇气都没有。
爱你的阿远
许临看完信,早已泪如雨下,他捂着心口,“阿远在哪?我要见他,我要见他!”
“他从二十七楼跳下去的…早就面目全非了…”旁边一个少妇幽幽说道,怀里还抱着孩子。
“不…我一定要见他!求你们!”许临身子开始瘫软,君夏忙上前搀扶。
“这个房间。”任远的母亲指着对面的屋子。
许临挣开君夏,冲了过去,他大口吸着气,缓缓靠近屋子正中的低温棺。许临眼里的泪不断向下捶打,一个大男人哭到说不出话来,他趴在玻璃棺盖上,“阿远,你怎么这么傻?有什么事过不去?为什么?为什么选择这条路?”
许临的肩膀不断抖动着,他缓缓抚摸着,“我从来没有恨你,怎么会不原谅你?阿远,你应该知道的,我是最了解你的人,我知道你的苦衷,又怎么会恨你?”许临慢慢跪在了棺材旁,他死死捂着心口,浑身早已没了力气。
“节哀,临哥。”君夏站在一旁,看他状况有些不妙。
许临脸色已差到了极点,他用力撑着身子,依依不舍的向棺内看去,大口倒着气,此时他已连说一句话的力气都没有了,“咚”“咚”“咚”,许临轻轻敲了三下棺盖,然后一滴泪滑落脸颊,他嘴角微微提了一下,接着整个人向后摔了过去。
“任远,你果然没说错。估计这辈子你就是我的心脏,你死了,我也活不了…”许临在最后倒下那一霎那隐约中似乎看到了任远,看到任远站在他面前,伸出手,对他微笑,那个微笑很温暖,温暖到泛白...
“许临!”君夏忙冲了过去扶住许临。
“快!快去医院!”任远母亲闻声也跑了进来,“都怪我...知道这孩子身子也不好,还把他叫过来,要是许临也有个三长两短,让我还怎么活啊?”
“阿姨,你先别说这么丧气的话,任远会保佑他的...”君夏说着,一把抱起许临,向门外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