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任远患有先天性二尖瓣狭窄,早几年做过成形术,最近病发,无奈只能做瓣膜置换。
“这医院就像我的后花园,从小到大,没事就往这跑,跑的我都麻木了。”晚上,任远躺在床上,和一旁的许临聊了起来。“你多幸福,这么大了才病发。”
“我以前只是偶尔觉得胸闷,可没一会就好了,从来没想过自己会有心脏病。”
任远的面色有些发白,“以后可要多注意身体。”他说着,眉头皱了一下,一侧头,大口吐了起来。
许临忙按了床头的呼叫器,“任远,你坚持一下。”
没一会值班医生和护士便跑了进来,拉上帘子便开始打针,抽血.....折腾了好一会,帘子才被拉开,只见任远满头大汗,看着比刚刚还要虚弱。
“你们早些休息,”医生对许临和任远说道,“你俩都刚做完手术,要注意身体,知道了吗?”
“哦,知道了。”许临应了一声,转而看了看任远,他虚弱的似乎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医生和护士又交代了几句,便转身向外走去,临出门时将房间里的灯熄灭了。
屋子瞬间黑了下来,许临听到任远气息很重,似乎每一次呼吸都很费力。他轻轻敲了一下两人中间的小柜子,听到任远扭了扭身子。
“我很担心你。”许临说道。
“刚吓到你了吧?我没事的...睡吧...”任远话语中带着疲惫。
就这样,许临认识了任远,那年暑假,那个盘腿坐在病床上的男孩,便永远刻在了许临的记忆里。
许临将思绪一点点拉扯回来,一转眼,已然这么多年。他的眼角微微有些shi润,抬手抽了口烟,随着烟雾模糊了视线。那个少年似还在眼前,许临轻轻敲了三下玻璃,“咚”“咚”“咚”...
“任远...你听到了吗?”
许临这几天总是打不起Jing神来,似乎君夏那次偶然提起,便将心底埋藏了五年的任远又扯了出来,感觉那么近又那么远,那么爱却又那么疼,折磨得许临几夜合不上眼。
这天上午,许临靠在办公室走廊的窗前刷着手机,他和任远共同认识的朋友其实并不多,只有同一病房的另外一个病友,是个姑娘,名叫小秋。
许临叹了口气,好像和小秋也有一年半没联系了吧。还以为自己真的可以忘了任远,真的可以将这段感情放下,可事实证明,自己还是没那么洒脱…“小秋,最近怎么样?”许临想了好几天,终于还是发了这条微信。
等了好久,小秋回复道,“挺好的,小临,你最近怎么样?”
“还是老样子…”许临还想说点什么,可想了半天,这么久没联系,竟有些生疏,往日那些共同语言似乎也扯不上边了。
“阿远前段时间又住院了,还是那个病,第四次手术了。”小秋没等任远开口,自己便说了出来。
“什么时候的事?现在他情况怎么样了?”许临很是担心,因为任远的身子一直很弱。
“大概半个月前出院的,一切都好,你不必担心。”
许临舒了口气,“谢谢你啊,小秋。”
“其实…他住院的时候我就想告诉你的。但,这么久都没联系了,我以为你已经放下阿远了。”
小秋这条信息让许临不知道该怎么回复,忘记?怎么可能…但自己确实在努力忘记。他看着手机上小秋的信息发呆,突然手机响了起来,一个本市的陌生号码。
许临深吸了口气,调整了一下心情,按下接听键,“喂,您好。”
“喂?是…许临吗?”电话里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而且那边声音有些嘈杂,不断传来哭喊声。
许临皱了皱眉,“对,是我,请问您是哪位?”
“我…我是任远的母亲…”说到这,她在那边哭了起来。
许临额头瞬间冒出一层冷汗,他用手握住窗边的栏杆,“阿姨…是不是任远…出了什么事?”
“嗯…就在昨晚…”此时,任远的母亲已经在电话那边泣不成声。
“怎么会?不是前段时间刚做完手术吗?不是说恢复的很好吗?怎么会这样?”
“不是的…他…他是昨晚…跳楼走的…”说到这,任远的母亲便大声哭了起来,“我们现在在殡仪馆,许临,你来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