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寻风没想到,堂堂承阳王,当今皇上的五皇叔,竟这般不讲道理,罔顾人命。
“世子之死,与陆前辈何干?!”
程复:“是与他无关,可王爷丧子之痛,总要有人受着......只怪他盛名在外,却没能救活世子。”
“这般草菅人命,”骆寻风气恨难平,“可曾把我朝律法放在眼里?!”
“这话你对王爷说去。”程复推开颈间的刀,“想来你也不会放过我了,这几日我躲得辛苦,还是去牢里待着吧......”
骆寻风握刀的手一动,程复急忙道:“你不能杀我,否则就找不到血灵芝了......”
骆寻风骤然一拳砸在他脸上。
“你......”程复被打得踉跄了几步,牙都掉了几颗,气道:“打也不行!”
骆寻风收回手,对身后的衙役道:“把他带回去!”
*
“什么,承阳王要杀老陆?”流云山庄内,穆迟等人听完消息,有些吃惊,“他还要不要脸,儿子死了就怪大夫?!”
骆寻风担忧道:“承阳王来势汹汹,怕是不好对付。”
穆迟想了想,道:“姚松知道老陆在山庄里,想必会告诉承阳王......这样吧,我在城西有个朋友,这几日,我带老陆去那边躲一阵。”他转头对陆知年道:“老陆,你收拾收拾,明日......老陆?”
陆知年似乎在发呆,被穆迟推了一下才回过神来,迟疑道:“老夫总觉得,世子这病,有些蹊跷......”
沈止玉:“前辈何出此言?”
“承阳世子从小便体弱多病,王府中也不乏名医,多年来虽不能为世子除去病根,可也算调理得当,吊着一条命不成问题......”陆知年道,“可我见到世子时,他已是形容枯槁,只一息尚存,老夫也救不回了。”
骆寻风道:“前辈怀疑,世子之死不简单?”
陆知年:“老夫也不知,王府的人说世子的病情是两年前加重的,一直不见好......”
王府的大夫也很奇怪,多年来一直吃的方子,怎么突然不管用了?即便后来又试了其他药方,世子仍不见起色。
天色已晚,陆知年也想不到其他线索,便与穆迟先走了。
骆寻风与沈止玉又说了一阵,想起沈止玉晚饭似乎没吃多少,也不知道饿不饿?
“我去厨房煮碗面吃,”他说,“你要吃吗?”
沈止玉想了想,大概也饿了,点了点头。
骆寻风很少进厨房,只会做青菜鸡蛋面。偏偏沈止玉还不爱吃青菜,面端上来后,他拿着筷子,把一根根青菜挑到了骆寻风碗里。
骆寻风无奈道:“我知道你不爱吃青菜,没下多少......几根都不吃啊?”
沈止玉:“不吃。”
骆寻风:“这么大个人,怎么跟孩子似的......”
沈止玉看了他一眼,骆寻风立马低头吃面。
说都不让说......
清汤白面冒着热气,沈止玉筷子一动,从面里扒出了两个鸡蛋,微微扬起了唇角。
吃完面后,骆寻风去洗碗。沈止玉有些无聊,在厨房里这边看看,那边摸摸。
他心里还想承阳王的事,一不留神,指腹划过锋利的锅沿,被割开了一道口子。
“嘶......”
“怎么了?”骆寻风急忙跑过来,见他手指出血,想也没想,低头把伤指含进了口中。
唇舌温热,热意沿着指尖攀上掌心,粘粘乎乎的,又烧进了血里,在四肢百骸间流窜。
沈止玉指尖轻颤,脸上也热烘烘的,似乎还听见了骤然加快的心跳声。
“疼吗?”骆寻风放开他,“你别动,我去找纱布。”
沈止玉看着他跑出门去,一低头,见指上又渗出了鲜血。
他盯着手指看了一会儿,而后把渗血的手指含进口中,又一手摸上心口。
他想,不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