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知年真被穆迟一麻袋套回来了。
当他挣扎着扯掉身上的麻袋,看见一院子人时,气得胡子都一抖一抖的,“岂有此理!你们是何人?!”
穆迟端着笑解释道:“陆神医,得罪了,这不是为‘救’您出来嘛,实属无奈......”
陆知年瞪眼,“救什么救?!老夫在牢里待得好好的!”
穆迟:“那我一会儿再把您送回去,先留下来吃个饭吧?”他转头喊沈十五,“十五,去吩咐厨房做几个好菜,温一壶梨花白。”
“好的!”沈十五一溜烟地跑了。
穆迟:“这饭菜也要等上一会儿,左右无事,陆神医可否看看我徒儿的腿伤?”
陆知年眼睛一闭,又一副雷打不动的模样,“不看。”
骆寻风走过去,诚恳道:“陆前辈,只要您能治好止玉的腿,不论什么要求,只要晚辈能做到,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沈止玉指节一颤,“骆寻风......”
他知道,陆知年之所以被人称为怪医,便是因为他治病救人从不收金银珠宝,而是以物易物,人情相换。
可陆知年还是不为所动,“不治。”
穆迟一下子就火了,“姓陆的,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啊,你到底治不治?!”
陆知年:“不治。”
穆迟撸起袖子就要去揍他,骆寻风急忙拦住,“穆前辈......”
陆知年忽然站起来就往外跑,却在院门口撞上了恰好回来的沈十五,两人一声惊呼,摔了一屁股。
这时,一个锦盒从陆知年怀里掉了出来,在地上滚了两滚,磕开了。
只见里面放了一株雪莲。
“天山雪莲?”骆寻风吃惊道,“周大人的天山雪莲?!”
陆知年赶紧把锦盒捡起来,装傻道:“什么周大人,不知道!”
穆迟:“你个老不要脸的,还偷东西!”
陆知年:“什么偷?!我待了好几日牢房了,换来的!”
骆寻风:“......”
穆迟:“你偷东西还有理了?!”
陆知年:“还不是那什么知府死活不肯卖!”
骆寻风沉yin半晌,对陆知年道:“陆前辈,若是在下能说服大人,将这天山雪莲相赠,前辈可否答应为止玉治腿?”
陆知年还是不肯,“不治。”
“周大人已下令全城通缉了,您出不了城的。”骆寻风把刀一抬,“或者,在下即刻便将前辈捉拿归案......”
陆知年:“......老夫想想......”
骆寻风:“那前辈先在庄内住一晚,明日再给答复?”
陆知年:“......好。”
当天晚上,夜深人静之时,陆知年揣着雪莲就想跑,可一开房门,就看见穆迟和骆寻风坐在院子里,堆着笑看着他。
穆迟:“老陆啊,来来,一起喝酒,十二年的女儿红,小骆孝敬我的,便宜你了。”
陆知年:“......”
于是,三个人你一杯我一杯,划拳猜酒令,喝得酩酊大醉,东倒西歪。
骆寻风留着最后一丝清明,想把两位老人扶回房里睡。可他自己都站不稳了,刚扶起穆迟,老人一个踉跄,差点摔倒,随手一扯他的领口,衣服都拉开了大半,露出左臂上未消的齿印。
穆迟眯着眼睛看了看,“怎么被人咬成这样......嗝......”
骆寻风抬手摸了摸齿印,傻笑道:“媳妇咬的......”
穆迟:“媳妇?你成亲了......怎么没请我喝喜酒?”
骆寻风:“没摆喜酒......嗝......”
旁边的陆知年也醉醺醺道:“没摆喜酒......嗝......成什么亲啊?”
骆寻风不服气:“洞房了!”
陆知年:“哦......”头一歪,睡着了。
骆寻风把两人搬回了房,才自己摇摇晃晃回去睡了。
翌日清晨,穆迟带着陆知年去沈止玉院子里吃早饭。他咬着包子,忽然想起了昨晚的事,问道:“徒儿,这小骆什么时候成亲了啊?”
沈止玉:“成亲?”
穆迟不确定道:“他昨晚好像是说他成亲了......”
“不是成亲,”陆知年纠正道,“是洞房了。”
穆迟一拍脑袋,“对对,他说他洞房了。”
骆寻风宿醉刚醒,一推开房门,就听见了这么一句话,吓得腿一软,撞翻了门口的花盆。
“哐”的一声,院里的三个人齐刷刷看向了他。
骆寻风:“脚......脚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