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止玉不习惯陌生人的触碰,会觉得不舒服,会下意识地避开。
果然,那小倌伸过手来时,他不自觉地往后一仰。
小倌一愣,还要伸手去摸,被骆寻风一把抓住了,“失礼了,他不喜欢别人碰的。”
小倌:“......”
那还叫我摸?
沈止玉也很疑惑,他还是不习惯别人碰他,可那夜似乎没什么不适,难不成真是一场梦?
双腿忽然又开始疼了,一阵一阵的,像骨头都要裂开一般。
骆寻风见他脸色不对,忙问:“怎么了?是不是腿疼了?”
沈止玉咬着牙点点头。
“走,我们回去找程大夫!”骆寻风一着急,轮椅也不要了,把人抱起来就跑。
小倌:“......”
不是说不让碰吗?怎么还抱上了?
*
流云山庄内,程大夫给沈止玉针灸完,跟着骆寻风出了院子。他忧心忡忡,“这毒近日连连发作,怕是快要压制不住了......”
骆寻风不安地问:“若压制不住......怎么办?”
程大夫叹道:“那便只能锯去庄主的双腿了。”
“不行!”骆寻风心如刀绞,“程大夫,您再想想办法,一定有别的办法!”
“唉,老朽无能,五年了,也没能为庄主解了这毒。”
这毒太霸道了,当年若不是及时封住了xue位,沈止玉怕是活不到今日。
“姚松!”骆寻风恨不得把这人千刀万剐了。沈十五说,姚松当年是副庄主,为了把流云山庄占为己有,下毒谋害沈止玉。事情败露后他就跑了,流云山庄至今也没能找到那混蛋......
当晚,骆寻风跟流云山庄的孙总管喝了好几坛酒。两人喝得烂醉如泥,被人抬回了厢房。
半夜,“烂醉如泥”的骆寻风偷偷摸摸去了地牢,放走了燕九飞。
清晨,骆寻风刚打开房门,就听见沈十五在院子里骂骂咧咧,“混蛋!坏蛋!不要脸!”
沈止玉坐在石桌旁,正擦着他的软鞭。
骆寻风走过去,假意问了一下怎么回事,得知是燕九飞跑了,也附和着沈十五狠狠骂了几句。
沈十五刷着狗毛,气乎乎道:“再让我看见,我一定让小归咬死他!”
“咬谁啊?”这时,院外忽然翻进来一位老者,笑眯眯问道,“谁惹我们小十五生气了?”
沈十五惊喜喊道:“穆师父!”
骆寻风:“穆前辈?”
沈止玉:“师父?”
穆迟点头:“乖,都乖......”
沈止玉给他倒茶,“师父不是去岑州访友了么?”
“我听说陆知年来耘州了,”穆迟在桌边坐下,“本想把他逮来给你看看腿,可找了好几天都没找着。”
骆寻风:“怪医陆知年?”
穆迟:“嗯,他这人行踪不定,这些年也不知道躲哪个山头去了,前几日才有了他的消息。”
骆寻风喜上心头,“他在耘州?可曾在何处出现?我去找......”
穆迟摆摆手,“我找了好几日了,他怕是又走了。”
“师父不必费心了,”沈止玉道,“即便是陆知年,也不一定能解此毒。”
穆迟:“总要试一试才知道,当年你还被姓姚那混账东西扎了一刀,都一脚踏进鬼门关了,老程还不是把你拉回来了。放心,总会有办法的。”
骆寻风心头一震。
他不知道,沈止玉当年竟还被姚松扎过一刀,性命堪忧到那般地步。
他忽然想起了沈止玉腰间那道刺目的疤痕,陈年旧伤,却如尖刀利刃般扎进他心口。
他心疼不已,艰难问道:“你腰间的伤疤,就是那时候留下的?”
沈止玉抬起眼看他,半晌方道:“你怎知我腰间有伤疤?”
骆寻风:“......”
穆迟忽然一拍大腿,“好啊,你这小子,是不是偷看我徒儿洗澡?!”
骆寻风:“......对......”
偷看洗澡......不用碎尸万段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