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寻风认识沈止玉三年,第一次见他气成这般模样,仿佛下一刻就要呕出血来。
“止玉,”骆寻风胆颤心惊,“其实......”
“庄主,孙总管已经派人出去了,”沈十五擦着眼泪狠狠道,“等抓到那混蛋,就把他剁了喂小归!”
骆寻风:“......”
“你们先出去。”沈止玉拽着被子,垂下眼道,“我一个人待会。”
骆寻风:“止玉,我......”
“出去!”
沈十五吓得哭都不敢哭了,赶紧把骆寻风拉了出去。
走出院子,沈十五又开始哭,说自己以后不要过生辰了。要不是因为陪他出去,庄主也不会被燕九飞那混蛋欺负了。
骆寻风头疼不已,“你们都觉得......是燕九飞?”
沈十五:“不然还有谁?!”
“算了,你还小,不懂。”骆寻风望着沈止玉的房门想,等止玉冷静些再找他解释吧,到时要杀要剐,只要他能消气就好。
他回了衙门,躺在屋顶上叹了一天的气,叹得知府大人都担心他喝喜酒喝出了毛病。
骆寻风是三年前来到耘州城的,正遇上衙门有人犯逃脱,慌不择路撞上了他,他顺手三两拳把人打趴了。
知府大人听闻后,礼贤下士,用两坛梨花酿把人骗进了衙门当捕快。
可谁也不知道,把骆寻风留在耘州城三年的,不是知府的两坛梨花酿,而是耘州城里,那个像梨花春酒一般清冽的人。
落日西沉时,骆寻风终于下定决心,去流云山庄找沈止玉道歉。哪怕真要被剁了喂小归,也是自己活该。
他刚想从屋顶上下去,却忽然发现街角有人躲躲闪闪。
燕九飞被流云山庄的人追了几条街了,累得躲在街角气喘吁吁。
他大爷的,这些人有完没完,把城门口都堵了,这下可怎么出去!
他后悔了,不该去找沈止玉麻烦的,那残废真不是好惹的。
他喘了喘气,刚想走,对面屋顶猛地飞过来一个人,一脚踹在他心口上。
骆寻风看着摔倒在地的燕九飞,脸又沉了沉。
燕九飞捂着心口往后退,“你......你也是流云山庄的人?”
骆寻风不说话,又狠狠踹了他一脚。
“不关我的事啊,”燕九飞被踹得鼻青脸肿,连连求饶,“我那天晕过去,不知道你们庄主被谁带走了!我就撒了点药,其他的什么都没做!”
骆寻风更气了,要不是因为那药,他跟沈止玉也不会......
他黑着脸,握住了腰间的刀。
燕九飞大惊失色,“真不是我啊!那药比一般的要烈,中药之人神志不清,认不得人的,你们庄主真误会了,不是我啊!”
骆寻风手一动,刀出半鞘。
燕九飞吓坏了,脱口道:“真不是我!我不举啊!”
骆寻风的刀停在半空,“你说什么?”
燕九飞哭丧着脸说,方家的下人太狠了,三个月前被他们打了一顿后,他就再不能人道了。正因如此,他才那么恨沈止玉......
骆寻风沉默半晌,抬起头问:“你想活命吗?”
*
“幻觉?”流云山庄内,沈止玉看着被骆寻风抓回来,跪在他面前的燕九飞,一脸狐疑。
“对,”燕九飞道,“那药叫‘一枕春/宵’,中药之人如临其境,分不清虚实,才会误以为真。”
沈止玉顿了顿,道:“把药给我看看。”
燕九飞:“跑得太急,药都掉了......”
沈止玉脸一冷。
燕九飞头一磕,破罐子破摔道:“沈庄主,我真没骗您,我......我不举!”
沈止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