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气急反笑,驳道:
“罪魁祸首有资格说这种话?汝不就是为了看吾失态吗?”
“祖宗哟,我这是在夸你,夸你你都听不出来吗?”
貂玉青松了一口气席地而坐。
兴许是得不到回复,门再次被敲响。
男子看了他好一会儿,这才移开了古琴。
“汝要与吾说什么。”
貂玉青窜起来躲过剑锋,他钻进室内,迎面而来的是一张碧青色的琴。
白日里听过后仅仅是感慨一句,可一到晚上就忍不住惦记。
话音刚落,只听铮的一声。
“别板着一张脸嘛,你这么好看,笑一笑。”
“夫子?发生什么事情了?”
门外的影子停顿了一下,拱手回道:
男子把手按在了琴弦上,蓄势待发。
当他听到那位名满苗疆的大儒的名字时,貂玉青不禁目露怀念。
无论见过几次,都令人心生赞叹。
貂玉青有意活跃气氛,见他依然无动于衷,拄着下巴问:
“玉青,夜半敲窗可不是君子所为。”
他倒是坐得安稳,殊不知值班的学生心都吊在了嗓子眼。
貂玉青拔刀,用刀背抵住琴板,求饶道:
貂玉青欲哭无泪,这人一点都禁不起逗。
“无事,为师招待客人,汝先退下吧。”男子让门外候着的学生回去,转而对貂玉青一字一句咬牙切齿道:“吾乐意啊,不行吗?”
貂玉青盯着闪烁着寒光的琴中剑一点点逼近,冷汗都下来了。
伴随着娓娓道来的诗号,一豆灯火倏然点亮,昏暗的烛光摇曳在窗棂后,只听一道淡雅如青莲的男声笑言:
因夜间休憩,男子没有穿平日里常穿的那件以青色点缀的儒衫,而是披衣而立,一头如瀑的黑发沿着肩头垂下。他不论坐卧都很端庄,仿佛骨子里浸透了清贵雅致。
“越来越好看了啊,男人还是越老越有味道。”
貂玉青来找苍越孤鸣时,听到铁骕求衣属意徽山书院的院长担任墨学主事一职。
桃之夭夭,十里芳华。矫健的身影掠过夜空,貂玉青折了一支桃花,一座揉合了儒商徽派与唐风元素的园林式书院终现眼前。
“赞美的方式有很多种,亲,如果只会拿年龄说事的话,这边建议你回炉重造呢?”
“那学生告退。”
来去如飞的男子,没个正行,见了只觉得这人嘴贫得很,眼神慵懒却又该死的迷人。
一阵微风从内而来吹开了窗户,貂玉青踩着窗框坐下,随性又潇洒,一双烟紫色的眼放肆大胆的打量着眼前人。
“汝说谁……老?!”
近在咫尺的一双丹凤眼隐隐透出冷光,暗藏威胁之意煞气逼人,貂玉青很没骨气的怂了。
勇士啊,年龄可是夫子的死穴,谁说谁死的那种,这位……不知名的客人可真是个混不吝的。
“夫子您还好吗?”
“我不是君子,我是盗贼。”
长歌的优雅得体是一门学问,美人如诗莫过于此。
“儒门有志羁风雨,失鹿山河散若星,千古文人侠客梦,肯将碧血写丹青。”
脚步声渐行渐远,貂玉青趴在桌子上看他,男子把方才打斗时滑落的外衣披在肩头,看也不看貂玉青一眼。
貂玉青在床上翻来翻去,直到床好像都要生出一张嘴抗议了,他终于决定私下去找人。
男子收起琴中剑,施施然坐回席间,一秒恢复风度翩翩玉树临风的文人墨客形象。
也不知他这几十年过得怎样?
“我听见铁骕
一阵匆忙的脚步声自屋外的走廊处传来,有人敲起了门。
夫子可别把人打死了,上一回差点没拆了半个徽山书院。
原来竟是他,真是许久未见了。
夭寿,长歌切剑了!还要照脸呼!
“行,怎么不行啊。”他苦笑,说:“有话好好说先把琴放下,这么久没见了不想跟我叙叙旧?”
“求你了,能不能别学那些游戏客服说话?人设都崩坏了注意形象啊。”
貂玉青转而说起另一事。
“汝明知道,不是。”
“没什么说的就不能来找你了?”
男子表情冷漠,态度却是松动了。
“讲点科学道理好吗!要是心里没数就照镜子看看自己的脸,你这个每年都在逆生长的男人为什么这么在乎生理性衰老问题啊?”
貂玉青忍不住吹了一声口哨,咧了咧嘴角。他的笑容就只是单纯的笑,中世纪的优雅风度中带着一点痞气的特质,眉眼间却又有风霜的痕迹。
“有客人?需要学生奉茶吗?”
年前式微,却又因墨风政策再度兴起的文臣势力:来自徽山书院的长歌派学子。
“无需,汝也早些休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