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8章
“你……”
唐晏叹了一口气,把没说完的话说完,“我以前天不怕地不怕,什么都敢做。越不让我做什么,我越要做什么。青春年少,言行无忌,没什么不敢做的。如果当年,你也如此直白地告诉我,我也未必会拒绝。毕竟,那个时候,正是尝试新奇的时候。是男子是女子没什么区别,我有的是时间,让我挥霍青春。可现在,不行。”
“你……”白落筝脸色惨白,“你都……都知道了?”
唐晏慢慢睁开眼睛,平静地看着他,“白落筝,我唐晏当不起你这样的感情。”
白落筝沉默了一会,才小声道:“当得起。”
唐晏摇了摇头,慢慢坐起,白落筝也坐起来,端正地坐着,定定看着他,带着绝望和希冀地看着他。
隐藏在心底多年的秘密,对任何人都不曾开口的心事,一招被揭穿,他内心惶恐又强压着不安,极淡的眼眸紧紧锁着他,袍袖下的双手紧紧握成拳,静静地等待唐晏的下文。
白落筝一向孤冷高傲,对于任何事漠不关心也提不起兴趣,可现在端坐在他唐晏面前,紧张又忐忑地看着他,强烈得不安,让他脸色都微微青白。
唐晏话到嘴边又噎了下去。
他可以没心没肺地拒绝任何人,不论男女,可是面对白落筝,隐忍痛苦地深情,他真的说不出口。
唐晏闭了闭眼,轻叹了一口气,“白落筝,你还可以回头,别因为我而断送前程。我无路可退,可你不一样。”
白落筝点了点头,之后便没任何表示,也没开口说一个字。
唐晏等了一会儿,白落筝还是那样,呆呆的没有任何表情。
唐晏伸手在白落筝的面前晃了晃,“白落筝,你……”
白落筝抬头看着他,半晌才慢慢道:“抱歉……”
唐晏愣了一下,有些不明白白落筝的道歉从何而来。
“你好端端地和我道什么歉?”
白落筝垂下头,又说了一句,“抱歉。”
两句抱歉,让唐晏的心尖都抽起来疼,白落筝所有的高傲都输给了喜欢,让他难受地说不出拒绝的话来。
白落筝才二十出头,他没犯过大错,他有更远更好的未来。
可自己呢?
自己所有的前程未来都已经毁了,他前方只有无尽的黑暗和丛生的荆棘,他没必要拉着白落筝和他一起沉入地狱。
他翻身下床,背对着白落筝,背影冷硬,声音冰冷,“你要喜欢就喜欢,既然瞒了那么多年,那就继续瞒下去吧!我就当做不知道,你也别执迷不悟。今时今日,我们把话说开,也不用留有遗憾。”
身后的白落筝没有声响,唐晏更不敢回头,继续冷声道:“我也言尽于此,你如果明白我的意思,就别再跟着我了。我唐晏现在,到哪里都能惹出一身腥风血雨,别脏了你的衣服。”
唐晏说完,径直地走出去,离开房间的时候,还是忍不住看了一眼白落筝一眼。
白落筝依然呆呆地坐着,面无血色,像是没了生气一般,眼神空洞而拉满血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