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2章
王二全说话的时候,还偷瞄着唐晏,见唐晏没有理他,他又自顾自地道:“我挖开了土,才发现,这土里不仅仅埋着衣服,还埋着一个人。”
“一个人?”
唐晏忽然抬眼,看向王二全,王二全吓得腿肚子都在抽筋,连忙抖着嘴唇道:“不是我杀的。”
叶北溪连忙安抚,“我们知道,不是你杀的,还有吗?”
王二全艰难地噎了噎口水,“那人好像是刚死没多久,因为他身上皮肤都没溃烂,除了伤口,其他地方都完整的。旁边还放了一把剑。我以为是把好剑,还想带回去当了,没想到是一把断剑。”
“断剑?”叶北溪看了一眼唐晏,然后继续问,“你说那把剑断了?”
“对,断了,断成三段,剑锋都还有血。”王二全继续回忆,然后又道:“对了,那个人,身上都是血,而且,因为我觉得他刚死,虽然身体不热乎,但是,身体不都还完整的吗?他眼睛好像是被挖了,眼眶血rou模糊的,脸色也伤得看不出五官。他手脚全部断了,脖子胸腔这一块也断了,就连身上的肋骨也全部都断了,身上都是血……”
王二全猛地吓得跪倒在地,因为他看见唐晏猩红着眼,那已经不像是人类的眼神,像是一只野兽,一只随时能咬断人脖子的野兽。
“我……别杀我……别杀我……”
叶北溪连忙阻止道:“唐兄,还没到地方,你先别激动!”
唐晏一把拎起王二全,一字一顿道:“现在,马上带我去。在哪里?”
王二全指着前面,“那……”
唐晏一阵风一样地掠过,王二全吓得全身颤抖,惊恐地大叫,唐晏停下脚步,盯着他问,“继续。”
王二全吓得眼泪鼻涕横流,“前面就是了,前面……前面……我给他立了块碑……”
唐晏扫了一眼,猛地看到山坡下,一块墓碑,无名无姓孤零零地立在那里,在风中轻颤。
唐晏整颗心都颤了起来,松开王二全,呆滞地走向那块无字碑。
叶北溪问吓得直喘息的王二全,“是这块碑吗?”
王二全点头,“对对对,就是这块,是我给他立的,我不知道他叫什么,也不识字,所以……”
叶北溪神色沉重地点点头,“好,我知道了,谢谢你王哥,你可以回去了。”
“好好好……”王二全连滚带爬地下了山。
叶北溪拖着沉重的步伐,走到了唐晏身边,唐晏手掌盖在无字木碑上,久久无语,可叶北溪知道,唐晏在害怕,害怕挖开之后,掩盖在土里的,正是一直遍寻不到的刘稔。
叶北溪深吸一口气道:“都走到这步了,我们怎么也要一看究竟,对不对?”
唐晏放下手,走向那个土堆边,跪了下来,一点一点挖开泥土。
叶北溪拿着扇子,也一起挖了起来,沉闷地挖土,直到看到了一只苍白的手指,指骨纤细,指甲剥落,褐色干涸的血迹,血rou模糊。
唐晏猛地停下,缓缓地拨开手指上的黄土,手指摩挲着冰冷的食指,低低道:“小稔当初练剑不小心,剑锋划过食指,留下了一条疤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