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
裁判过来询问，清叶看着他的手势，努力猜测他的意思。
世界像打翻了颜料盘，五颜六色中透着不真实。
清叶眯了眼看裁判的口型，辨认出来他慌乱强调的一个字。
血。
这不是正常的吗？中世纪的神医也是遇到病人就放血，我放放血，只不过是减轻脑袋的负担而已。
清叶接过裁判手中的创可贴，冲对方虚弱却坚定的笑。
然后她把刚刚刻意嵌入手心的耳钉拔了出来。
掌心先是有血珠一颗颗地渗出，随后血液蜿蜒地流成一线，顺着指尖滴落。
“不好意思，我刚才太惊讶了。把手套给我就好，不会弄脏牌的。”
耳鸣稍稍减弱，听到裁判说的几个词。
“暂停”之类的，“医院”之类的。
“不需要。只是不小心伤到而已，不是什么值得提起的大伤。给我创可贴就好。总则第十五条不是明确写明在这种情况下要充分尊重选手意愿吗？比赛继续吧，我坚持。”
三分钟之后，比赛继续。
麻将机重新洗牌，清叶掷出骰子，决定摸牌顺序。
牌已经开始重影，需要眯了眼才能认出来。
但是，墨西哥饼的力量，还有。
立直的话，只看自己听的牌就好。
“立直。”清叶拿出一根一千点棒。
她有着自信。
照同学已经暗听了。
而且，照同学不会弃和。
所以......
第五巡，宫永照放铳。
“和。”清叶几乎听不见自己的声音，“13600。”
十本场第十五巡，清叶已经没有的摔牌的力气，只能让摸到的牌自由坠落在桌面上。
“四暗刻单骑。每人19000。”
下一本场，清叶依然自摸。
“绿一色。每人19100。”
第十二本场。
桌上所有人的脸色都凝重得要命。
现在的分数是阿知贺女子7200，临海女子8000，白糸台4600，而清澄则是达到恐怖的380200分。
这意味着除了清澄，所有人都已经在被击飞的危险区了。
牌局还在继续，但几乎快要结束了。
清叶眼前模糊，伸手挥空了一次，第二次才摸到属于自己的牌垛。
也许这就是极限了。
这一局，就是咲的岭上开花。
用三连杠击飞三家，结束比赛。
十巡之后，清叶摸到了第三张西风，做好了最后一份杠材。
她已经无法继续模仿天江衣，因此临海女子敏锐的抓住机会立直。
不过，从气息来判断是应该是愚型，且只有立直一番。
而上家的照同学在做国士无双，可以很清楚地感受到那种气息。
但是，已经来不及了。
自己将在下一巡摸到西风，而那时的照同学仍然还是一向听，无法抢暗杠。
照同学，这场比赛，是我赢了。
下家的松实玄打出清叶的铳牌，被她放过。
和辻垣内智叶则因为已经在之前立直，只能自摸切，但依然通过。
轮到宫永照摸牌。
清叶眼前的牌河已经沉入一片黑暗，连她的意识也像被沼泽吞噬一般，一片一片的消亡。
但她还在等。
只要等照同学打完这张牌，就能赢了。
宫永照打出一张牌。
清叶已经完全看不见了，只凭感觉伸手向牌山摸去。
有人拉住了她的袖子。
和昨天的力道一样。
“......同学......和牌......”
有喧闹的声音响起来，清叶听不清楚，晃晃脑袋想要听得更清楚一点，却意识一松，彻底沉入黑暗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