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边吵吵嚷嚷，褚袖看到双手插兜站在风中的宋旸，又似乎自己被人抱在怀里奔跑，看不清那人的脸，只能看到微长的发梢落在他眼前，随着那人的喘息晃动......还有少年将军站在轿子下向他伸出的，布满剑茧的一只手。
最后，他看到了谁的书桌上，放着的一幅画。
画中人张扬跋扈，踩着逆风，一点也不谦和卑迅。画的角落里还有一个少年人，执笔的人低眉浅笑，却看不清面貌。
你是......谁啊。
为什么......总是出现在我身边？
我为什么会做出这种莫名其妙的事情......这个故事世界到底.......是什么啊。
——小袖，小袖。
——你怎么了？
——快起来。
——快好起来。
褚袖还在睡着的时候，几个医师围在他床边看顾他的情况，把脉针灸，敷药按压，一一试过。
褚老爷却扣住了若清，把他带到一旁。
褚老爷怒气未消，眉毛紧紧皱在一起，冲着若清骂道，“你为什么不和少爷呆在一处？我和夫人都去祈福，整个褚家只有他一个，你这时候离开他，知不知道有多危险？”
若清头垂得更低，不发一言。
“褚家器重你，教你武功，那还是少爷看重你。别忘了是褚家栽培你，你保护不了少爷，自有人替你！”褚老爷脸涨红，他唯一的儿子被俘受刑，满身是伤，尚不知还能不能醒过来。他多次告诉若清不要离开褚袖，可他偏偏又在灯会这一天跳进调虎离山的圈套，“你护卫不力，依褚家家法，赶出褚府。念在你以往功劳，我留你性命。可若是少爷醒不过来，你去给他陪葬！”
“......我想照顾少爷，直到少爷醒过来。我照顾少爷十几年了，他的喜好习惯我最清楚，我......我只是不想假于人手，少爷他......”
“假于人手？”褚老爷冷笑。
“若清愿领责罚，”若清行大礼，“只是若清想看着少爷醒过来，此后任老爷处置。”
褚老爷半边脸埋在Yin影里，半晌沉默。
“若清愿照顾少爷，求老爷成全！”
褚老爷没有说话，一时间屋里气氛诡异的沉默。
褚老爷再开口时，仿佛苍老了十年，“......罢了，下去吧。”
若清称是，疾步来到褚袖房前。
屋前婢女小厮来来回回忙碌着，小步匆忙端着什么东西进进出出。
若清犹豫了一下才迈进屋子里。
一个小婢女急哄哄地冲出来，一个没注意正撞在若清身上，手里端着的东西洒在地上一大片。
那小婢女快哭了，跪下道，“若清大人，奴婢不是故意的，我......”
“没事没事，应是我道歉。”若清扶起小婢女，才看清她手里端着的东西。
一盆被血染污的药水。
那药水掺着血腥气，洒在屋子里味道十分奇怪，只是越靠近屋子里血腥气越重，几乎把药气掩盖了个干干净净。
若清的手不由自主抖了一下。
那小婢女爬起来端着东西继续往外小步跑。
若清有些怕看到褚袖。
他身上肯定都是刑伤，虽然只是略略接触，但那些人心黑手硬，好容易捉住褚家金贵的小少爷，断没有手软的道理。
那日他只是大概看过，就看到褚袖身上几处重伤。
他......
若清深吸一口气，走到褚袖床边。
几位医师刚刚施过一轮针，此时正在一旁讨论下一步该怎么做。
褚袖平躺在床上，安静地似乎是抽去了所有神智。经过医师处理，他的伤口全暴露出来，仔细处理。
若清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脑袋里一瞬间似乎冲进了很多陌生的画面，却又始终抓不住。他的手紧紧纂起来，脑袋里嗡嗡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