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袖真正坐下来才发现自己无所事事，游手好闲。若清站在一旁，安静地看着他。
“若清，你知道这里有什么好玩的地方吗？”
“好玩的地方......?”若清迟疑了一下，“少爷是觉得无聊了，后日是正月十五，有灯会。”
灯会？
褚袖一惊，脑海里浮现出年轻王爷的身影，那张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脸，还有最后留给他的那个似震惊似悲伤的表情。
星星点点的万家灯火之下，周围人惊叫着四处散开，只有他往自己的方向挤过来。
沉静如水的深夜里，一切热闹欢乐的气氛轰然散了。
他没能做什么，制止这一切发生。
钟擎也没能做什么，只留给他一个似笑非哭的模糊面容。背着光，他甚至没来得及把他的五官看得清清楚楚。
“少爷？”
一道熟悉的沉稳男音把褚袖从回忆里拉了出来，“少爷不想去？之前每年少爷都会去大明庙放灯祈福，今年想去别的地方了？”
“嗯......嗯。”褚袖胡乱点了点头，看向若清的目光里带了点慌乱，“灯会有什么好看的，年年如此，人挤人的就为了看个灯。今年换个地方，嗯......容我再想想。”
若清笑了笑，“少爷慢慢想，不着急。”
他从袖子里拿出一个红彤彤的小老虎，轻轻放在褚袖手边，“这是我无事时自己编的，送给少爷。”
褚袖好奇地拿起小老虎，发现是拿一根红绳子编的，胖胖的身躯短短的腿，看着十分可爱。
“谢谢！”褚袖捧着小老虎，抬起头冲若清开心笑了起来，露出两颗尖尖的小虎牙，和他手里捧着的小老虎一模一样。
若清没意识到自己的目光温柔缱眷，“少爷喜欢就好。”
褚袖郑重把小老虎挂在腰上，“若清送我的东西，我一定好好珍藏。”
他站起来走两步，小老虎也跟着他晃动，似乎是在跟着走路一般。
“咚咚。”
门被推开，阿年从屋外走了进来。“少爷，阿年进来换些炭火。”
褚袖随意点头，“入冬了，去哪里都觉得好冷啊。”，他看向若清，表情里带着点委屈。
“少爷若是肯听话，乖乖穿上厚衣服，自然就不觉得冷了。”
“哎呀，那我还是冷着好了。”褚袖走到炉子边烤手，腰间的小老虎红彤彤的一晃一晃，阿年正在低头换炭火，无意间就瞥见褚袖腰间十分喜庆的小老虎。
阿年拿着炭火的动作微微一滞。
褚袖自然将他的动作尽收眼底。
“阿年身体不好，入冬了更要注意身体。有哪里不舒服，无论是买药还是请医师，尽管告诉我，”褚袖把伸出去放在炉子上的双手收回来哈了口气，“不必客气，你是若清的弟弟，这都是应该的。”
阿年脸色难看起来，“多谢少爷关怀。”
阿年换号炭火自顾自地出去门口值守，褚袖坐回椅子上长舒一口气。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
看到若清对那个阿年亲近有加，再看到阿年黏在若清身上的目光，心里就烦躁得慌。
看到阿年，想要张口嘲讽他的念头就不断翻涌上来。
褚袖长出一口气。
自己从不会如此意气用事。
不。
我不能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