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乏初“啧”了声，脱口而出：“这事儿能和你有关系？”
唐乏初肿着张猪头脸面无表情地问他：“你不生气，你为什么不生气？”
唐乏初拿他这不要脸的劲儿没办法，他龇牙咧嘴地摸着肿起来的脸：“你下手够重的……嘶，有必要这么实在？”
顶着被揍肿的猪头脸，唐乏初默然：“……”
“没有下次，”他的手指按在唐乏初破了口的嘴角，那里再次渗出鲜血来，惹得唐乏初轻轻“嘶”了一声，“重复。”
唐乏初被他说得一愣一愣，下意识道：“没有下次。”
“我养你这么大，你说该叫我什么？”唐乏初半边脸高高肿起，他扶着那边的肉，却不知自己无论做什么表情都显得十分滑稽可爱。
唐乏初回过神来，凶神恶煞：“早就想跟你说，你叫我什么？”
唐乏初对他关切的样子感到恶寒：“噫，打个巴掌给个糖。”
见他闷闷不乐，莫咽叫道：“初儿？”
莫咽：“诶。”
“蠢货，这不就对了！”莫咽气笑了，“这事儿跟你也没关系！真是蠢到家了，你分不清，我分得清。”
莫咽笑了下：“说真的，不准怕我。也不准忌惮我。要不然我会伤心的。”
“喜欢啊，”莫咽想也不想就答，“谁不自私，我还自私呢！有什么的？”
唐乏初脸一沉：“别瞎说。”
唐乏初半天才缓过来，颤抖的手臂逐渐恢复了，他愣着神瘫在地上，看着莫咽走到他面前蹲下来。
“不过他们也分不清。所以你这不是诚实，是犯傻，是自己往火坑里跳。”莫咽掰着拳头，冷着脸说，“别把我们当人看，说白了就是畜生，谁和你讲道理？你那天跟我说的话跟他们再说一遍，说不完一遍你就得被千刀万剐。”
莫咽笑意淡了下来：“我有我的考量。”
他是真的爱他啊，脸都这么破相了，他还上去捧着亲了一口，顺着顶了他一下，由衷道：“可以做的时候叫。”
唐乏初被他说的有了画面感，老脸一红，
“……”
唐乏初幽幽道：“爹。”
唐乏初被他说得身体一阵恶寒。
唐乏初甩他一腿，“老子让你叫！”
唐乏初恼羞成怒：“胆儿小！小！行了吧！”
唐乏初：“恨你什么？”
唐乏初想问他他的考量是什么，但他不知为何就问不出口，这就好像他不知道莫咽接下来还打算干什么一样，他想知道，又不想知道。这是他们之间的制衡点，不能多问多说，只要越出一步，他们就失衡了。
“不许怕我，”莫咽看出他身体畏缩了下，就往前凑了凑，“不许因为你家里人的过去怕我。我不会伤害你，永远不会。”
莫咽忍俊不禁：“什么？”
还在努力做严肃状。
“那你呢？”莫咽反问他，“恨不恨我。”
还妄想自己有改变世道的能力，痴人说梦！你是真糊涂还是假精明？”
“因为我爹……”
唐乏初：“……我怕你？切，有种你就咬死我。”
莫咽“噗”地乐了：“你这蛤蟆脸！”
“你爹是被狼咬死的，”莫咽提醒他，“我就是狼。”
“不咬你，大傻子。我是把你惯出痴心妄想了，”莫咽甩了下头，在唐乏初脑袋上面一按，“很多东西不好说。都让你别跟着我了，我要一死，你会很危险。”
他匪夷所思道：“我搞不懂，你到底是实诚还是胆儿小？”
莫咽背着手看他，眼神透着些无辜：“生气了？”
“有一说一，对事不对人，我以为上次跟我说完你就罢了这个念头了，没想到我低估了人类的冲动架势。”莫咽脑袋一歪，像极了狼的动作，他把头低下来瞪着眼睛看他，“啧，不过脑子。”
唐乏初：“……”
听到这句，唐乏初猝然停下，转过身，一手抹着鼻血跟他冷声道：“我怯懦自私你还喜欢我？”
“蠢，”莫咽弹了他脑门一下，“我气是因为你居然这么诚实……”
他一字一句咬在心上：“你的命，不是你自己的，要想拿去抵债，先把欠我的还清楚。唐乏初，我向来没有耐心。这辈子就这一次，你给我记死了。”
“什么。”莫咽莫名其妙。
莫咽满意地“嗯”了声，目光又慢慢沉下来：“看出来我生气没有？”
唐乏初：“……”
莫咽喜笑颜开，摸着他的脑袋。唐乏初这边变脸的速度丝毫不亚于他，瞬间就黑了脸，恶狠狠拍掉他的爪子，摇摇晃晃站起来，踉踉跄跄走了几步。
莫咽凑过来仔细瞧着，认真道：“最多肿两天就好了，真的。”
莫咽看他眼就乐，也不躲，随他踹：“这不好吧，多背德。”
莫咽没有分寸感地，用力地搓掉他脸上的血污和尘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