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牧易箽刚从别的学校转入自己就读的私立学校,笨重黑框眼镜让他看起来又挫又土,让同社团的朋友们误以为他很好欺负。
不过观察一阵子後,大家发现牧易箽并非只是单纯的书呆子,他功课很好、运动也不差,大概因为家里穷,为了奖学金和奖金,他做什麽都很努力,为人聪明却不张扬、个性稳重。
卫然那个时候是学生会的幽灵干部,学生会长梓扬下了命令,让他们这些干部无论使出什麽手段,都要把这个姓牧的家伙拉进学生会。
大家投票後把这项重大的任务,交给当天再次偷懒没出席会议的卫然。
於是挂名不干活的卫然就被赶鸭子上架,必须想办法招揽牧易箽。
谁教自己当天没出现,如果把梓扬学长交代下来的工作搁在一边的话,必定会惹来更多麻烦。为了不给自己惹麻烦,卫然决定认命的去进行会长派给自己的工作。详细情况,他现在也有点记不清了
看着眼前的男人,卫然还是没搞懂,为什麽这个人会出现在他住的地方?
眼看着牧易箽上了二楼,打开自己以前住过的小套房的房门走了进去,卫然惊讶的转头问南:「他为什麽会在这里?」
「不上去看看吗?」南笑反问。
被南提醒了之後,卫然跟在牧易箽的身後飘进曾经的家。他的东西都还在原位,只是角落多了一只旅行用的大背包和一个白瓷坛子。
牧易箽拿出购物袋里的啤酒和饭团,坐在平时卫然最喜欢窝着的位子上。
卫然仍是一头雾水,只能眼睁睁看着牧易箽拉开啤酒拉环,一言不发的喝着闷酒。
「这家伙,大白天的喝什麽酒啊?还在我的房间里喝?」卫然一整个莫名其妙到最高点。
牧易箽放下手中的啤酒,抓过卫然放在床边的枕头抱在怀里,头轻轻地靠在枕头上,一脸隐晦难测的表情。
卫然看得不太清楚,但不知何故,他就是看懂了牧易董脸上的伤心。
虽然那个男人并没有掉泪,卫然却知道牧易箽情绪非常低落。
这个人,不管是高兴还是伤心,表情从来都是淡淡的,别人很难明白他的感觉和想法,他也不在乎是否会被别人误解,所以有段时间,高中生活过得不是很如意。
卫然觉得人生在世,有时候就算心里不耐烦、不想多惹闲事,好歹随便应付一下人情世故,别人大多也不会再行为难。但不知道易箽是老实还是懒,很多时候他连一点虚假的应付和敷衍也不愿意给别人。
「看,是眼泪。」南在一边轻轻地说。
卫然惊讶的看了南一眼,果然见到晶莹透明的液体被回收到圆形玻璃瓶里,「谁的眼泪?」
「这个人的。」
「但是他没哭啊?」而且为什麽他要为我掉眼泪?
「他在哭,你没有看到吗?」将手中的玻璃瓶交给卫然,让他能清楚的见到瓶子里的液体正在流动。
透明晶莹还带点殷红的液体流转着,悲伤的感觉缓缓流入卫然的心里。
「有时候,眼泪不一定需要流出来才有价值。」南拍拍卫然的肩膀,「走吧,再到别处去看看?」
又望了牧易箽一眼,卫然心中有难解的感觉,但还是同意南说的话,跟着他离开。
「现在要去哪里?」
「我也不知道我在世的时候,亲近的人不多」
看着卫然带着茫然的脸,作为他的守护天使,南觉得有些於心不忍,「要是你没意见的话,我带你到处转转?」
「嗯」
转眼,南带着卫然来到他过世前工作的便利商店。
那间便利商店的店长刻薄又小气,可是在那边工作了好一阵子,卫然还是有点感情,於是就跟着南过去看看。
店门口有个可爱的女生正在清扫垃圾,店长在柜台算帐。
「果然请了新店员吗」
打扫完,女生哼着歌跑回店里,口里嚷嚷着,「店长,休息室置物柜里的那些东西,已经放了好一阵子了,需要收拾一下吗?那位大哥是不是不干了啊?」
「暂时先别去碰那些东西,唉」店长手上记帐的动作没有停,他无奈地暗忖──卫然在这间店工作,也快有两年的时间了。
虽然只是兼职雇员,但卫然为人聪明、不多嘴,交代的工作一次就记得,从不迟到早退,需要临时加班也很少推脱,要不是前半年表现大跌,不是点错货、记错帐,就是收错钱,每天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他也不会对卫然骂了句「要是不想干就滚」的重话。
卫然穿墙进入休息室,听到店长的低语,「卫然也真是的,不是骂个两句就不回来了吧?一起工作那麽久,看起来也不像是气量狭小的人啊!
「跑到哪里去了呢?电话也打不通,人就这样失踪了啊!履历表上似乎有他的地址,要不要去他家看看呢?」
「店长,你这样自言自语很像迈入中年的老头子耶!」少女取笑道。
「现在的年轻人就是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