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意绵绵,干柴烈火,肢体交缠,满室春色……纪修不欲去想,但越是抗拒就越是控制不住地去臆测。
师尊的身体、曾目睹的春宫、甚至是心魔考验中那次不可告人的香艳交合,都在他的脑海挥之不去。
越想越躁动,也越想越窝火。
窝火是因为,此刻可能正在与苍殊做着这种事,不是他。
三年了!自他明白自己心意以来,已经三年了。然而竟似一点进展也没有,纪修已越来越难以忍受。
他的渴望并没有如苍殊所愿那般减少,反而越熬越深,深得都泛出些不太妙的颜色了……
有时候纪修会觉得,他心里头好像长出了个什么东西,像野兽。他总是在努力将那野兽关住,怕跑出来做出什么冲动的事。
但对于笼子里那只野兽的日益壮大,他却无能为力。
像在夜深人静,面对那间不可窥探的卧室,在他自虐般的臆想中,那野兽便会把他自己都咬得遍体鳞伤。
在喜欢上师尊之前,纪修不曾想过自己的心胸竟然这般狭小。
他明明,都不介意与他有过情缘的女修相忘江湖,甚至是另寻新欢。修真之人本就不痴缠。
但对师尊,却每每都在刷新他对自己的认知。
不过好在,成天泡在醋缸里,也还没完全腐蚀他的脑子。这个能隔绝他破虚瞳神通的屏障,也让纪修看出了些东西。
他怀疑师尊知道他会这门神通——那些他曾窥探师尊而让人察觉到的视线感,师尊知道是他。
既然师尊连天衍塔——这个除了他穿越重生之外最大的秘密都知道,那当初记录了乾坤破虚瞳的残卷还经过师尊的手呢,会知道大概一点都不稀奇了吧?
还记得他曾窥视着“龙行”与他分别后的行踪,想看龙行是否会与师尊联络或者会合,结果龙行一直消失到他能窥视的范围外也什么都没发生。
原本他可以认为,真身其实就是师尊的“龙行”,这么“多此一举”地绕上一圈,是出于谨慎,怕被人跟踪吧。但看着这船上被格外加强过的阵法屏障,就基本已经是在明说师尊是知道并且在针对他了。
对此,纪修是唏嘘又委屈。
唏嘘于师尊早把他看得透透的了,他却不知道在师尊跟前演了多少年的蹩脚戏。
而委屈么,这还用说吗?被针对的背后是什么意思,他又不傻。
即便早有心理准备,但果然还是难受呢……
苍殊和纪修,他们如今就是彼此心知肚明的状态,然后一起耗着。
看的吃瓜群众安梓都想唱两句《浪费》了,歌词贼衬景儿!
…
这样没有进展的日子,迎来转机的一天,是他们进入中域之后。
苍殊一行人在西域转了近十年,对于修真者来说这实在很短,后面一大半时间还是用来闭关修炼了。所以其实算得上只是走马观花,并未踏遍西域山河。
可不要把中州大陆的西域等同成一国之疆,这西域幅员之辽阔,可是囊括了无数个大大小小的凡人王朝、修真城镇。但相比其他几域,西域确实更多一些山川险境。
是以,苍殊他们在西域,重于杀伐历险,而少经红尘人事。磨砺了身手、熟练了斗法、凝淬了一身灵力,也得了许多天材地宝。
凤凛都有了不少恢复。
最后集体闭关体味所得,一晃六七年过去,于他们而言不过眼睛一闭一睁的事。再启程,就去往了中域。
打野之后,要说入世修炼,汇聚了大量人、财、法、宝,以及耸立着丹塔等几大组织总部的中域,无疑是最好的去处。
到了禁止飞行的大城,苍殊他们就不能用灵器代步了,提前在城外落地,然后进了城。
祈道城,中域的中心。
找了处客栈住下,苍殊就宣布自由活动了。
大家在西域历练四年,闭关六年,攒下了多少好东西可以去交易,又用掉了多少物资需要去补充,定然都是有自己的事要做的。
“师尊,您也要出门?”纪修一出房间,就正好见到苍殊出来,而且还是独自一人,没有千寻跟在身边!
没想刚到祈道城就碰上了这样的好机会,纪修不禁一喜,连忙自荐:“弟子愿为师尊分担杂务,可容弟子同行?”
“不用了。”苍殊直接错过了纪修。
纪修神色不改,进退得体:“是。”
他就站在原地,目送苍殊离开客栈。然后脸上的温和才褪去了颜色。
想偷偷跟过去。
但是不可以呢。
唉。
纪修收拾好情绪,出了客栈,朝一眼就能看到的丹塔走去。
这祈道城真不愧是群英荟萃之地,走在途中,他就碰到了一个熟人。
叶昕禾。
忽逢故人,纪修还有些恍惚。说来他与此女当真缘分不浅,当年东域之行就重逢一回,今日竟在这中域祈道城又碰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