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见谷蠡王。”
“下去吧。”摩耶掀开帷帐,轻手轻脚的走了进去。
“听到你说话了,还闹。”清饶掰开捂住自己眼睛的双手,笑着说道:“还是一族之主呢,闹起来没个正形的。”
摩耶搂住清饶的腰际,感受着她发丝中传出的清香,像一只慵懒的小羊搭在主人身上,还眯着眼酝酿着如何撒娇。“那也是在外边。”
“不顺心吗?”清饶转身,玉手抚摸着摩耶的眉头“要是皱起来可就不好看了,像个老头子。”她的手指和唇边的笑容一样温暖,连声音都是暖的。
摩耶蹭着妻的脸颊,吐出一句:“还不是哥哥。”
他眼神中游离的不悦被清饶看在眼里,若不是听到了风声,清饶又如何会突然有此一问。“要不我们去看看小公主,我还是一个多月前见过她呢,现在应该又大了些吧。宗主和阏氏这样,真好。”
“怎样好?”
“我们有句话:只羡鸳鸯不羡仙。说的便是夫妻和睦,这样的快乐胜过做天上的神仙。”如果弑父真的是为了保护自己的爱情,那阏氏一定是世上最幸福的女人之一。
摩耶松开了手,踱到一旁坐了下来,望着冒着热气的nai茶发呆。
“怎么了。”清饶起身,为丈夫斟满一碗nai茶,递到摩耶手边。
“哥哥手段太狠了些,母亲也不劝解劝解。日后是惹得天怒人怨才罢手吗?”安烈刀起刀落,杀的都是部落首领。摩耶看着,心中不知做何感想。“他要权力集中在他一人手中,就要杀光所有可能的威胁者吗?那屠刀,总有一天会降落到我头上吧。”
“你可知道为什么阏氏不劝解吗?”清饶不知道对于北图卢的阏氏,她是应该叫母亲还是应该叫嫂子,便只能称呼为阏氏了。
摩耶抬头,等着答案。
“因为她爱宗主啊,她愿意看着他的男人得到一展宏图的机会,塑造这草原上的传奇。所以她可以接受宗主大开杀戒。对阏氏而言,无论宗主的屠刀挥向哪里,他都是她心中最温柔最体贴的男子。”
“母亲是个识大体的女人。”摩耶也不知自己这一句是反驳还是其他。
“在爱情面前,这一切都不重要啊。”
“我对她也不重要?”
“我不知道。”
“那就是了。”摩耶苦笑,nai茶的醇香和着泪水,也就成了苦涩的。
清饶握住摩耶的手,声音柔和得向哄一个孩子:“无论对宗主还是阏氏,你都是重要的啊。血脉之情是无论如何都不能割舍的。”
摩耶看着面前这个女人,自己自西楚城下陷入她的网,就如走入一个美丽的梦境,无法自拔。自己都不知这样是对是错,就愿意这样一直纵容自己,越陷越深。“我的父亲,也是哥哥的父亲。但——”摩耶摇摇头,血脉可以成为任何人的羁绊,唯独不会影响安烈。
“无论如何,清饶都和你一起承担。”若有若无的笑容,让情话透着迷离。像在遥远的天边,云层中偶尔闪亮的星辰。
“为什么?你是中原的公主,以哥哥现在的态势,肃清内敌之前是不会贸然与你的父皇翻脸的。”叫惯了哥哥,也就改不了口了。哪怕所谓内敌中也有自己的名字。
“因为,我对你,像阏氏对宗主那样。”清饶没有笑,语气平和。但,不是假话。
“这样,我更不会让你承担什么。”摩耶笑了笑“傻姑娘。”
清饶蹭到摩耶耳边,吐出几个字。
“真的?”
“还能有假?”
“我不会让哥哥伤害你们的。”
那你,也没有勇气去伤害他,是吗?
也罢,你会下这个决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