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倾城躺在一堆的酒坛中央,明明已经醉了,他却眼睛睁得大大的,看着酒窖的屋顶,目光无神,却在片刻后,一滴泪水顺着眼角滑落,叶倾城一愣,伸手拂过凉凉的眼角,放在眼前一看,这是什么……
叶倾城侧头看了眼早就睡得死死的白启,突然低声笑了起来,在静静的酒窖里荡起寂寥。
然而,叶倾城突然被呛住了,咳了几声,深呼吸几下,朝着酒窖的一个角落看去,“出来吧。”
一个人影出现在那个角落,一个身着黑袍的男子出来。
“这般堕落可救不了他。”男子轻轻的说了句,声音嘶哑,仿佛是被谁人割裂了声带,然后痊愈后遗留下的永远好不了的声音。
“他?”叶倾城不解的摇晃着身边空空的酒坛,“谁?”
“墨竹。”应声,叶倾城的动作停止,“你是谁。”
“段陨。”
叶倾城从地上起来,盘膝坐在地上,“久仰。”
“不敢。”男子绕过睡死的白启,朝着叶倾城走进几步。
“是真的么?”叶倾城问了声,从怀里拿出那段红色的细绳。
“果然不出廷儿所料,天伽国对你动手了。”段陨笑了声,声音很嘶哑,仿佛是恶魔的声音,小孩停了,估计就得嚎啕大哭。
叶倾城侧头,看着男人,男人很高,有着一双罕见的黄金眼,在黑暗中尤为显眼,脖颈处有道伤痕,仿佛要想男人的整个头颅割下的宽度,那伤痕很新,想来是最近留下的。
“你确实是煞星。”段陨笑着,同样盘膝坐在叶倾城身边,“不过,那人所说的也不全是真的。”
叶倾城带着考究的眼神看向男子。
“墨竹确实是因为煞星的原因接近你,但是……”段陨语音一转,“如果不是真的爱你,他就不会忍耐那种痛苦。”
叶倾城一愣,“什么……”
“墨竹和我很像。”段陨笑着摸上自己脖颈处的伤,“这是廷儿留下的,廷儿也就是墨竹的二哥,他不爱我,我却放不开他。”
叶倾城一听,和自己一样的遭遇,不由的将身子转过去,面对着段陨。
“墨竹知道,你们能开始,就是因为姻缘线,所以,一直很不安。”
“姻缘线?”
“就是,你手里的红线。”
叶倾城低头看着手里的细线,紧紧握了握。
“当初,他为了能和你在一起,曾经违抗过父亲的命令,给你送过信,却中途被劫,被父亲狠狠的责罚过一顿。”
叶倾城身子一僵,他不知道这件事,墨竹也从未提起过。
“然后,你离开消失了三个月,墨竹暗地里拜托我不断的找你,整个人消瘦的厉害,而那时,我却因为为了得到廷儿,和墨竹做了交易。”
叶倾城神色淡淡,垂下眸子,放在膝上的手用力的握着。
“如果,今天不是因为廷儿以死要挟,我才会淌你和墨竹的这趟浑水。”段陨轻笑了声,“今天,我来,最主要的是跟你说,墨竹中蛊了,再过两个月,他就会完全的离开你。”
叶倾城猛的一睁眼,狭长的眸子危险的眯起来,“什么意思……”
“他被恭西帝下了控制蛊,控制蛊半年后,就会让中蛊人忘却以往的所有,将身心全部交于下蛊人,为了延长时间,墨竹用了抑蛊法,每当午夜时分,就注定要疼上一阵子。不要这样看着我,我并不是墨竹,也不是恭西帝。”段陨受着叶倾城那残暴的充满杀意的眼神,没有丝毫的退缩,他依旧是淡淡的笑着。
“他不是不想告诉你,而是他不能告诉你。”
“为什么。”
“因为,他被控制了,他不能透露出任何有关蛊的事情。”段陨从地上起来,拍了拍袍子上的灰,“好了,事情,我已经告诉你了,我想,我应该可以回去向廷儿领奖励了。”段陨笑着重新隐回黑暗的角落,不见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