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呆子,快去拿你的苹果呀,师父还等着呢!”拂柳堵在门口将越言往里推,“今天可是你俩的大日子了,猴儿认真些,可别坏了事。”
越言一面听着拂柳诡异的措辞,一面磨磨蹭蹭的去窗台边抱了白瓷盆子,恰云知景也准备妥当,两人当即随拂柳去往正殿。
甫一入内,便见清虚元师端坐在上首,诸位长老分列两侧,神情肃穆;另有两名弟子站在大殿中央,皆是衣冠齐整,气宇轩昂。
越言云知景两人先向清虚元师及众长老见了礼,然后与那两名师兄弟并肩而立。
清虚元师道:“今番唤你们前来,是因你四人在仙法或剑术方面的修为,已到了可以出师的水平。按照我逐月派创派以来的规矩,凡学有所成的弟子分两人一组接受考验,如能顺利通过,则能够外出云游历练三年,三年后重归逐月派,届时若下定决心求仙问道,便再行受箓之礼,从此断绝尘缘,为我派中道人;倘或不愿修道,需服下我派的秘药,忘却在逐月派修习的这段记忆,此生永不可自称是逐月派门人。”
越言悄悄吐了吐舌头:万不料逐月派还有这般规矩!
转而又想,知景将来注定要登上九五之位,自然不会留在逐月派,而我则是要寻找天楚法师,与之一同辅佐知景,并试图解开天地血灵咒的秘密,破除恶咒,挽救天家后人。这样说来,应当也不会在逐月派做个晨钟暮鼓的老道士。那么三年后云游归来,岂非要抹掉这五年的记忆了?便连拂柳、林叔、清虚元师等人待我们的情义,也都忘得干净!
他这么一想,反而伤感起来。
“越言,别走神了,掌门叫你呢!”云知景忽然抬肘撞了越言一下。
越言回过神来,见清虚元师正望着他,眼眸里有种说不清、道不明,而他又从未见过的奇怪的意味。
云知景轻咳一声,在他耳畔低声道:“掌门命我们拿出各自培植的宝物来。”
越言黑了脸,默默的将盆栽苹果捧高了些。便在这空当,他才来得及侧目看向那两位师兄弟。
只见左手边一人身材颀长,穿一件墨蓝色道袍,腰间扎着玉带,头顶绾了发髻,用檀木簪子束起,古朴雅致,很有些仙家风范。他双手捧着两柄宝剑,外观形状极为相似,只是一长一短,显然就是他从那万象匣中化出的法宝了。
而靠近越言身边的少年,则比前一个矮了些,不但脸生的圆润,就连五官也都是圆滚滚的,看上起有些孩子般的可爱。他没有穿派中集会时的道袍,却是自家家常打扮,灰白色的粗布褂子、长裤,只是脚上搭了双草鞋,颇为怪异。他手中并没有拿多余的东西,越言也看不出他的法宝究竟何在。
清虚元师向下看了看他四人,目光依次逡巡而过,最后落在越言身上,道:“言儿,众人皆有法宝,为何只你仍抱着个苹果啊?”
“师父,我……”越言咽了口唾沫,硬着头皮道,“您忘了,我这种的可不是万象匣里化出来的宝贝,而是朱雀族所赠的玉,自然比不上他们了。”
“你的玉如何不好?”清虚元师道,“当初为师就说过,那玉是朱雀族传承千年的宝贝,何其贵重?你得了便宜反而卖乖,依为师看来,莫不是你耍滑偷懒,没有日日浇水灌溉。”
越言急道:“师父这么说可冤枉徒儿了,徒儿哪一日不曾浇灌?师父且问问知景就晓得了。”
说着,眼珠子一转,嘿嘿笑道:“难不成那朱雀族的宝玉到了咱苍岩山就水土不服,结不出宝贝来啦?”
众人皆被他逗乐了。
清虚元师微笑道:“猴儿莫贫嘴,这宝贝是要用心去通灵的,你只管浇水,心却不在它上面,它自然感应不到主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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