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痴儿来见本君,所为何事?”
忽然,一声黄钟大吕般的喝问犹如晴天霹雳,将两人震醒。
越言睁眼看时,早已不在那处处芳草的山林间,而是来到了一座古朴庭院,地方虽不算大,但所有细小的装点却极为雅致有序。
面前是一泓碧蓝的湖水,湖面上架一座九曲连环桥,这头便在自己脚下,另一头却是连接在湖对岸的水榭。水榭正中设座,座上之人遥遥的打了个手势,便有女官走到桥头,朗声道:“龙君请两位道者过来相见!”
越言同着云知景踏过九曲连环桥,来到水榭中。
只见那所谓的龙君是个白面书生,约莫三十出头的样子,面容清隽,修眉凤目。乌黑浓密的长发随意梳了个发髻,用五蝠流云钗挽住。身穿一件攒花绣袍,外罩着银丝貂皮坎肩。他斜靠在宽大的躺椅中,身下铺着厚厚的绒垫,看去极为舒适。只是眉头微锁,料想此刻的心情并不如意。旁边另有几名婢女替龙君摇扇捶腿,亦或分拣些新鲜水果捧到他的面前。
除了龙君和婢女外,还有个壮实的黑脸汉子立在一旁,显得有些手足无措。
越言眼光一转,向那黑脸汉子问:“你可是石榴村的,名叫大牛?”
那黑脸汉子连连点头应道:“正是正是,你们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我们是逐月派的弟子,奉师命前来查探水源枯竭之事,在石榴村口遇见了你的父亲李老伯。”
大牛急问:“原来你们是仙人。我父亲他……”
正说话间,却被打断。
龙君侧目望了越言一眼,懒洋洋的道:“既来了本君府上,怎么不先和主人见礼,反倒忙着闲聊起来?”
越言与云知景忙快步上前,打躬行礼:“小辈乃逐月派门徒,特来拜见仙人。”
“罢了罢了。”龙君挥挥手,又唤大牛上前,“你们到此,都是为着他的事吧?”
越言笑道:“也不只他一人,还有外面百余村民呢,大家都指着山泉水过活,请仙人行个方便吧。”
龙君冷笑一声,坐起身来,将袖子掸了掸。那双凤目忽而向上一挑,露出半分戏谑之意:“本君可怎么敢不给方便,你们若不自在时,将那密林古木统统砍个干净,到时就连本君也要居无定所了,还怎么能为难到你们!”
越言听这话似有隐情,忙把大牛袖子扯了扯,低声问:“究竟怎么回事?”
大牛吱唔半晌,才将前因后果说了一遍。
原来,这大牛为了替乡亲们找水源,自告奋勇进入密林寻子母井,却不想被林中瘴气侵扰,昏倒在半途。一觉醒来,竟被人带到了这仙宫般的所在。当得知截断山中水源的“罪魁祸首”就是面前这位看起来清闲又贵气的子午河龙君时,耿直的大牛可就憋不住了,也不管对方是神是仙,竟跳起来指着鼻子将龙君好一顿责问。
可谁想到,龙君却还振振有词,说什么是人类肆意伐木在先,才使得苍岩山地质受损,水土不固,若放任他们继续下去,用不了十年,这里就将变为荒山野岭,莫说村民没了活路,就连龙君他老人家,也要重新给自己找个窝了。
作者闲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