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止如此,”林叔站起身来,背对着天边的残阳,在一片逆光中望向云知景,“小殿下可还记得初到祝告堂时,都做过些什么吗?”
云知景皱着眉头想了想,道:“初来祝告堂,林叔让我整理东厢的小阁楼,那上面有八九排书架,堆满了古书典籍,只是似乎许久没人翻看过,所以积下了厚厚的灰尘。”
“那些古籍记载了我逐月派的历史……”林叔颔首道,“由初立而至兴盛的过程,其间数百年的起起落落,与仙界、妖界和人界的恩怨纠葛。小殿下虽无仙缘,在人世间却是龙凤之姿,眼下何不读史明今,于日后命途定然有益。再者,那千本书册中还包含了许多功法,上至初代掌门对幻影之法的理解,下至普通弟子辅助修行所用的呼吸吐纳术,都是小殿下可以借鉴的。”
云知景听了这话,心中早已似涌起滔天骇浪,翻滚奔腾,脸上也跟着一阵青红不定,只得讷讷的道:“林叔用心良苦,为我做了这许多事,我竟丝毫不知,还时常心存怨气,我、我当真是……”
林叔道:“殿下不必自责,你尚年幼,能忍耐两月有余已是难得了。只是这世间万物皆有存续的道理,天道茫茫,不在诗书经本,而在一朝一夕间。殿下平日砍柴挑水,便只是砍柴挑水,却无意于锻炼基本功;整理典籍,也只看到那厚重的书本子,并未静下心来研习其中Jing要;至于养花种草,不过依着我的吩咐打理,并不会想到借花草之灵修习通灵术……殿下的心,太浮躁了!”
云知景心中大惊:原来那些看似无趣的杂务,竟都暗含着修道的门路,只怪自己竟被抱怨不平之心蒙蔽了双眼,丝毫不曾察觉!
“林叔再别叫我殿下了,我、我……”
“好,我仍唤你知景。你也不必羞愧……”林叔道,“既然点破了这层纸,也罢,自明日起你卯时来我祝告堂,我教你逐月派剑术武功就是了。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
林叔望了望天边已落下大半的日头,忽而笑道:“只不过你若再不抓紧时间,可就要错过今日的清溪涧水了,要知道,那万象匣里幻化出的种子每天必得以清溪涧水浇灌,缺一日可就要前功尽弃的!”
“我立刻就去!”云知景喊着,话音未落,人已冲进后殿将那种着玉石的白瓷盆子紧紧抱在胸前,一阵烟似的往清溪涧方向奔去。只留下林叔独自坐在矮桌前,将那茶水端来浅啜,冷了的茶水入口微涩,林叔默叹着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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