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墨规桥再往前,行不多时,已见灰瓦白墙的正殿巍峨耸立,令人望之顿生敬畏。四名身穿墨蓝色道袍的弟子头戴玉冠、背负宝剑,神情庄重的分守在殿门两侧。
殿前则是一方广阔空地,按照九宫八卦的式样修建起高台、石桥、云柱、草坪等处,将偌大的场地有序的分隔开来,中间筑沟渠、引活水,那一泓清泉灌注于其间,顿使整个前山庄严的气氛中又添了几分秀美灵动。
更远的地方,便是逐月派的正山门了。汉白玉材质的高大牌楼毅然挺立,仿佛一位巨人静静的守护着这方修仙圣地。越言举目眺望,只见此处果真如拂柳所说是凌于苍岩山巅,因地势高耸之故,周围常是一派云雾缭绕的景象,倒和他从前在电视剧里看到的仙山有几分相同,心中不禁涌起钦羡期盼,想着,若有一日真能修成无上法术,御剑乘风、翻云覆雨,或可将前生的遗憾略略弥补些。只不过,凭他怎样修行,却也不能为姜婆婆解开凶印,甚至不能再伴她左右。
拂柳见他痴愣愣的只管各处张望,不由噗嗤一下笑出来,道:“怎么,这就吓住了,果然是个呆子。往后入了门派,叫你惊讶拜服的地方可还多呢!快,跟我拜见师父去!”
越言随意点个头应了,心里仍惦念着姜婆婆,也只好魂不守舍的跟在拂柳身后,由着她轻轻拉扯,一步步走向正殿。
只见正殿上方悬着一幅朱漆匾额,上书“纯阳殿”三个大字。厚实而沉重的殿门紧闭着,里头隐约传来讲法论道的声音。石级上守护着的弟子们分列两侧,为首的一个年岁稍长,身材挺拔,面容俊朗,看起来英气十足。他见三人走近,忙赶上前几步,向拂柳拱了拱手施礼道:“小师叔刚从京城远道归来,掌门还特意吩咐了,叫小师叔免了这两天的早晚课,不必前来报道,怎的今日却来听掌门讲法呢?”
“倒不是专程为着听论法的,只是师父早有叮嘱,等这个呆子醒了就带他来正殿相见。”拂柳边解释,边顺手在越言肩头拍了一记,神色极为得意,仿佛是领着自家徒儿出来见世面的模样。越言只得干笑两声,上前给那守门的弟子回了个礼,心中暗暗的思忖:瞧这年轻人的面貌,约莫也过了弱冠,却还要管拂柳叫小师叔,可见逐月派内并非看年龄,而是依入门的先后顺序排辈分的。我现如今才进门,而拂柳那丫头是从小在派内长大的,这么算下来,我可不要是她的徒子徒孙了么?
想到这,似乎立时便能看见日后被拂柳支使做这做那的惨淡情景,不禁浑身打了个冷颤。
“这呆子,又想到什么了!”
拂柳见了,皱着眉头嘀咕一句,右手将越言脖领子拽住,左手指了指那守门的弟子,道:“这位是五年前入师门的钟淮,他的师父青寻是三师伯座下大弟子,所以按辈分他要叫我师叔。后面的几个都是钟淮的师弟,近两年入门,刚被派来把守纯阳殿,都是极好的孩子。”
越言偷偷做了个鬼脸:你才多大的姑娘啊,倒把人家各个都当孩子了。
拂柳哪知他心思,仍将越言推上前半步,兀自介绍道:“这就是越言了。当日师父卜卦时你们都在殿外听着,想必是知道的。”
那钟淮听见她这般说,忙凑过来将越言从头到脚打量了一番,咂咂嘴,道:“原来他就是掌门占卜而出的人么,瞧着果真聪慧伶俐,将来得掌门调教,自然是要有大成就的。”